“我……”瑾瑜吞了吞口水,头脑里思绪纷乱,抓不住一点有用的头绪来回答。
“是不是有人告诉过你?”
“没有……”
“没有?”芊芊的失望如同一场大雨扑灭眼中半数的渴望,愣了一下旋即又问:“那你是怎么知道的,你分明就在说谎,说谎!”
“还有!”芊芊细长的眉毛卷曲如珠,还没等瑾瑜说话又说道:“之前一直传言,你在抢绣球那天很诡异,我的确是把绣球抛给你,但是绣球在中间又像长了腿一样朝别人飞了过去,然后又飞到你那。扔出去的东西怎么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是不是你……”
“没有那么多的猜想!”瑾瑜无法任由她继续说下去,辞气凌冽的打断了她的猜想。
芊芊惊的睁大了眼痴愣愣的望着他如同梦呓一般:“你说这话的样子跟他好像!”
瑾瑜知道她心里想要的答案是什么!原来她跟他一样,提起藏在心里最深的那个人的时候都会失去平日里的冷静。
芊芊姣好的面庞因为激动飞起了一丝红霞,瑾瑜在她漆黑的眼眸里看到自己的影子。
“在你要抛绣球的消息传出来后大街小巷里到处都在讨论关于你的消息,你喜欢桃花的粉色、你喜欢吃酸枣糕、你喜欢芦花、你喜欢流苏钗不喜欢插篦子。大家都在讨论,而我又是四处乞讨的乞丐,想要听到这些消息太简单了!”
瑾瑜一字一句的说着,眼睁睁的看着芊芊的双目里慢慢的溢出泪水,顺着她渐渐发白的脸庞滑下,那清晰写在脸上的失望像把锐利的匕首也插进了瑾瑜的心里。
这一份的不忍险些让瑾瑜动摇,但心里却在告诉自己不能说!不能说!
瑾瑜咬了咬牙,将自己伪装的无比冷漠,语气就跟窗户缝隙里溜进的寒风一样:“至于你说的绣球很奇怪的到处乱飞其实很好解释,你父亲身居要职,处在党争的中心漩涡里无法自拔,有人看不惯你父亲,故意想要你父亲难堪也说不定!而我只不过恰巧得到了一个好处罢了!”
芊芊听的浑身一软,不是因为她知道事情的真相,而是因为她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失落如同捆绑在身上的巨石,拉着她和她的一起在无底的深渊里往下沉,往下沉,在往下沉!
手臂上一紧却是瑾瑜稳稳的扶住了她,小心的让她坐在牙凳上。
“我知道小姐的这一番盘问为的是什么,你对他思之若狂。只可惜他已经走了!小姐应该好好的顾惜着自己!如若他在,他定不会希望你如此的伤心难过!”
瑾瑜深吸一口窗户里灌进来的冷风让自己的话也变的潮湿凉润:“人死不能复生,小姐你多顾着些自己吧!”
芊芊的泪一滴一滴的淌下,眼睛还望着他,只是眼里慢慢失去了光华和温度,似是在思索,似是在回忆,随着她一声的长叹,话语像是风里的一缕青烟般缥缈不定:“你样子和他一点都不像,可是不知道为何我有时候总觉的你好像就是他一样!”
瑾瑜从梳妆台旁的铜盆里拧了一块冰冷的帕子递给芊芊:“思念太深错认了人不是怪事!”看着芊芊捏着帕子还在发愣提醒着道:“冷水敷一下眼睛明天起来不会又红又肿!不然府里的人又会有猜疑了!”
芊芊含泪苦笑,拿了帕子敷在眼上:“猜疑怕什么,我连全城人的讥笑都不会在意,还会在意这些?我留着这个身子一是为了爹爹,一是为了文熙!”
“既然如此,小姐不如先好好活着,先把阳世的尘缘了解,他日死后在到阴间在去找那个人结为连理不就好了!”
芊芊放下帕子,眼圈撑的老大哭笑不得:“哪有你这样劝人的?”可是这一说心里的郁结却是去了不少!
“凡事都有定数,将来的事情谁说的清楚呢!”瑾瑜意味深长的说着,可是芊芊却似是没注意,整张脸都按在了帕子里不说话!
瑾瑜就那么看着她,安静的陪着,沉寂的空气里半是酸楚,半是蜜意,就像没成熟的杏子一般!
待到一切收拾完毕之后,瑾瑜躺在地铺上闭目似睡非睡,听着芊芊在雕花床上不停辗转半宿才安静下来。
窗外更鼓传来,已经是三更了。
瑾瑜起身,洁白的刬袜踏在软柔的地毯上没有一点声音,房中只点了一直蜡烛,浅黄的帷幔之后芊芊终于睡去,肌肤如雪,一把乌黑的青丝蜿蜒在臂弯之中,手放在锦被之外,眼角还泛着一点晶亮。
瑾瑜附身一看才看到是挂着的一滴泪珠,就连细长的眉毛都微微蹙在一起,呼吸时快时慢似是正在做着一个不安的梦!
多年前那个属于自己的小女孩啊,整整十年你的闺阁年华却是如此的哀伤。
瑾瑜垂手立在床旁轻轻的摇了摇头,径直走到红烛前,从怀里掏出一个只有寸长的乌黑瓷瓶。
拨开塞子,小心的将瓷瓶的嘴靠在烛火跟前,随着瑾瑜小心的抖动,烛芯旁散开一圈红色的粉末,因为烛火的燃烧红色粉末很快消失不见,而房间内萦绕着似有若无的一股幽香。
收了瓷瓶瑾瑜快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