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说这就是苏文熙吗?你还在担心什么?”柴烈面色铁青,卓吟风的反复变换让他急火攻心,加上熬了一晚上夜两眼布满血丝,一张脸本就是凶相,配上这双眼睛就跟恶鬼一般狰狞恐怖。
地上的焦尸浑身上下一片焦黑,甚至一只脚都已经被烧断失去了踪迹,别说面目了,就连是男是女都分辨不清,唯独那枚戒指在仅存的一根拇指上特别的扎眼,似乎是在强烈且刻意的提醒着他这就是那个人。
卓吟风这次下了狠心一做就要做到底,可是这样的一具尸体摆在面前,总让他心里豁出一条口子般,冷风嗖嗖灌进,让他惊疑不定。
若真的是苏文熙好好,若不是……卓吟风根本无法去多想,眉头一皱心中已生出一计!
“从戒指上看这是苏文熙!”卓吟风面色一沉,似是有犹豫:“可是没有亲眼见到苏文熙毙命总觉得不放心,这苏文雪本就是柔弱女子一个,翻不起大浪。暂且留下她一段时间,若是苏文熙偷梁换柱,他必定会回来救苏文雪。”
“那太子那边你怎么回复?”
“这事你就不用操心了,太子要的是苏伯懿的尚书一位,如今苏伯懿已死,苏家灭门,又有血衣和死尸在这里,加上我们手上还有一个苏文雪,就算有些事还不能确定但是大局已经掌握在了太子手里,如实禀报也不会有麻烦!”
“太子要的是斩草除根,苏文雪你要留我不阻拦,但是太子面前麻烦你说清楚苏文雪是你要留,不是我冰御门。”柴烈手腕一翻长剑收回剑鞘,冷冷的看着卓吟风说道:“将来若是有祸事上门,我冰御门不会为你擦屁股!”
官场多年人情冷暖早看透,冷言冷语他卓吟风也都吞的下,他心里现在最要紧的是自己用朋友一门换来的尚书位置,柴烈他也不想多纠缠。
“他日有什么祸事我卓吟风自有担当,不用你冰御门来管!”说完袖一甩便出门而去。
可怜她苏文雪目睹满门被杀却没有任何反抗能力,被带回冰御门苟且留下一条命也只是被当做一个诱饵。
在冰御门冷的彻骨的监狱里日复一日,分不清白天黑夜,在惊吓和伤心中度日,不知道自己今后的路还能走多远。
几日之后武帝诏书下达,益州救灾银粮侵吞一案告破,首告的卓吟风立下大功,官居户部尚书,百姓大呼万岁。
这样的喜庆背后却无人愿意提及宁远侯府一族二百五十八口人一夜之间被灭族。即使偶尔被念及说的最多也是苏伯懿是如何的贪污救灾银粮,导致灾民暴乱,危机社稷。
时光荏苒,在一场风一场雪,一场雨的不停冲刷之中,宁远侯府中的血流被清清洗干净,灰瓦白墙在岁月的流转中倒塌荒草丛生,那一夜的厮杀也渐渐的被人们遗忘。
一转眼已经十年过去。长着老去,当年的孩子们去全部已经长大成人,或是眉目如画待字闺中,或是长身玉立风度翩翩已经很少有人还能记起当年恐怖血腥的一夜。
秋后,一场又一场苦愁的秋雨带着愈来愈烈的寒潮席卷而来,南宫侯府中几株还未开败的金桂树下点点焦黄。
薄凉的早晨,桂花一丝一缕的余香,未能让人觉得舒心清爽,更让觉得这秋的凉意似是逼近了一步。南宫府千金卓芊芊支着头眼看着窗下的桂花在微风中如同一粒一粒的雪花般飘落,双眉紧蹙,眼神游离。
皓腕上戴着的碧玉手镯衬的她肌肤如雪,低垂的睫毛如同黑蝶的翅膀一般在她娇美的脸上画出一道优美弧线,细细扫过的脂粉却是遮盖不住眼下的那一片乌青。
一阵细碎的脚步上打乱卓芊芊的思绪,卓芊芊唇边勾起一抹笑提着杏色长裙便奔了出去。来的人是她的贴身丫鬟芸香,一路的小跑让她娇俏的笑脸泛起一阵潮红。
“怎么样芸香?可有文熙的消息?”卓芊芊顾不上芸香是否跑的太累急切的问道。
芸香只觉的一路的疾跑过来,堵在喉咙上的那一口气提不上,只张着嘴一个劲的摇头。头上发钗的流苏稀里哗啦在脸上一阵乱拍。
刚才眼里还是一阵精光,看见芸香头摇的跟拨浪鼓一般,眼中的那一抹亮色瞬间褪去。纤细的手指不由得一蜷:“都仔细打听过了吗?”
喘了几口气芸香终于觉得好受了一些,也能说出话来:“张伯都打听过了,当年棠梨书院一场大火烧光了所有的东西,因为当时是晚上已经下了学,书院里根本就没有人,至于其他的旁人根本就不知道。”
“没有人?”卓芊芊双眉微蹙,话语里满是疑问,“可是爹爹却说文熙当年是受了重伤葬身大火,派去的杀手还带回来一句烧焦的尸体,书院里没有人,那这尸首又是从何而来。”
多年来只要家里有人去鄞州卓芊芊便一定会嘱托要去打探一番当年的棠梨书院失火的情况,这么多年来,去的换了一波又一波可是带回来的消息却是一样的,就是一场大火烧光了所有的东西什么都没留下。
“小姐当年苏伯懿因为贪污救灾银粮被灭族,冰御门出手去鄞州杀苏公子,肯定是非常隐秘的事,虽然最后烧起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