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八点就醒了，一直偷偷的瞄着自己的手机。
等陆惊墨把视频打过来的时候，只犹豫了两秒，就接了起来。
他满脸写着不开心，陆惊墨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
“怎么了？”
“你怎么了？”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杜培才扁了下嘴，瞪了陆惊墨一眼。
陆惊墨身上的西装有些发皱，脸上青黑的眼圈完全遮不住，整个人都透露着疲惫。
“公司出了点事情，我已经处理好了。”
陆惊墨毫不心虚的扯着慌，他也知道小卷毛昨天是在客厅里等自己的，这会儿便态度认真的解释了起来。
“不过要待到周末，过年的时候还要出国谈生意。”
“对不起，这次不能陪你一起了。”
杜培原本诸多不满，都想揪着他吼一顿，这会儿听着陆惊墨声音低哑，认真的解释，都化为了干巴巴一个字，“哦。”
他想着昨晚还满脑子晃悠着别的男朋友，又有些不自在，“那你会不会太忙，没时间一起吃饭了？”
他小心翼翼的抬眼看着视频这端，眼底透露着的满是期待和不安。
陆惊墨呼吸一窒，用了一晚上做的决定，顷刻间溃散的不见踪影。
原本确实是打算这么做的，但是现在，陆惊墨决定不管了。
“宝贝儿，我有件事情想跟你说。”
“什么？”杜培紧张起来。
“我喜欢你。”
陆惊墨这句话直白且来的太过突然，以至于杜培还觉得是自己幻听了，他偏了下头，试探道，“刚刚……”
“我喜欢你。”陆惊墨又重复了一遍，他神色温柔，眼神也平和下来，带着点点宠溺，“所以，我想这些事情你应该知道。”
他把自己抽屉里的本子拿了出来，让系统转交给了小卷毛
“宝贝儿，我等你的答案。不管是什么，我都坚持自己的答案，我喜欢你。”
所以什么都会接受的。
·
杜培拿着黑色的笔记本呆呆的坐在床上，视频已经挂断，屏幕上是一片黑色。
他摸着自己略略发烫的脸颊，心想着还好他脸皮厚，不容易害羞。
不过……
“陆惊墨怎么突然说这些，他对纸片人的感情这么充沛的么？”
·
陆惊墨看着手机上小卷毛的反应，抬起手指摸了把金黄色的头发。
他一开始就猜错了，如果是一串数据，怎么可能这么智能，唯一有可能，就是里面是个人，一个灵动鲜活的人。
APP给他送的这张出行劵诱惑太大，以至于他恨不得立刻去见小卷毛。
但是，也是这张出行劵提醒了他。
小卷毛可能是跟那些人一样，不知道从哪里出现，只是为了给他送东西报答他。
唯一不同的，那些人可能是钱，小卷毛是……爱情。
这六个小时，可能是个开端，也可能是昙花一现。
他赌不起，所以宁愿不用。
·
杜培嘟囔着，带着好奇翻开了笔记本。
二〇一〇年十一月八日，第一次，灰色格子西装，中年男人，三十万。
……
“什么东西？”杜培扫了几行，脸上皱了起来，他的目光落在三十万上，又看了系统一眼。
前面几次的笔一样，是一次性写下来了，直到第四次开始，像是一次一记录。
而翻了几页之后，杜培头一次见上面出现了名字。
二〇一〇年十二月二十日，乔熙然，三十万。
这一行字明显比其他的字要用力的多，仿佛要穿透纸张一般。
杜培看着半天没回过神来。
按照原本的情况，这里可能是乔熙然给陆惊墨投资，可是，这笔钱为什么会出现在上面？
陆惊墨这时候，应该是不缺钱了才对。
而且，最根本的问题是，这已经乱套了啊。
陆惊墨是知道有这么多人突然出现给他送钱的，那现在是怀疑他了么？
可陆惊墨方才的话……
杜培捏着本子，脑海里闪过了一个荒诞的猜想，陆惊墨根本不是再等他回什么也喜欢他，而是在等自己告诉他这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