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云溪为小鸡出壳而高兴的时候,傅君焯带来一个不好不坏的消息。他姥爷给他请了一位启蒙先生,所以恐怕就不能在叶家上学了,不过云开和云溪却可以去他家上学。
“你那个先生多大了?学问好不好?”云溪问。
“学问当然好了。”傅君焯语气欢快,小脸发光,兴奋道:“云溪,你还跟我一起学习吧,这个先生可是个进士呢!”
云开问:“进士不当官去,怎么当其教书先生了?”
对啊,现在宋国百废俱兴,正是需要各种官员的时候,怎么种了进士不去当官呢?“是不是很老当不动了啊?或者是什么原因不想当?”
“不是,不是。”傅君焯连连摆手,“柳先生虽然有四十多岁,可看着一点也不老,那里会不想当官,可他倒霉啊,想当也当不上!”
“哦,怎么回事?快说,快说!”云溪好奇道,心想:不会是那个大词人柳三变吧?要是他云溪可要厚着脸皮去蹭课了。
“事情是这样的。”傅君焯摆出说书的架势,“话说这位柳先生,那真是倒霉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就在他进士放榜的前一天,他是忧心忡忡坐卧不安,然后他就打算去护城河边上走走,散散心。”
“在河边路遇两帮人打群架,他不想掺和,连忙就闪开了。可是哩,该他倒霉,闪开的时候绊着个小石头摔倒了,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呢,好巧不巧这个时候来了一群助拳的人,人家嫌他碍事,顺脚踢了一下,竟然把他的一只眼睛给踢瞎了。”
“啊,那也太倒霉了。”云溪同情道,这也太不走运了,辛辛苦苦几十年,一朝化为泡影。
“倒霉是倒霉,不过这也算不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吧?”云开道。
说的也是,打架伤了眼睛的也不少啊,因为种种原因不能当官的也不少。怎么就是他倒霉的史无前例呢?
“听说说嘛,”傅君焯继续道,“因为眼睛瞎了一只,柳先生虽获赔了大笔钱财,可也当不上官了啊,朝廷可不用残疾人的。可是吧,这事过了半年,柳先生的眼睛一天天好了,又能看见了。然后他就打算去京城要官了,然后路上他惊马伤了腿,好不容易养好了,又坐车翻车伤了胳膊,然后……然后……,就是各种意外,导致他路上走了三四年居然没进京,所以他就干脆认命,不当官了。”
“还能有这事?这是天生没当官的命啊!”云开惊叹不已。
云溪也觉得很好笑,感觉这柳先生肯定是衰神附体啊,不过这人运道也不错,这么折腾都不死还不是很运气?
果然没两天,叶源就宣布家庭学前班解散,云开去傅家私塾附学,和傅家的其他几个适龄学童一起学习。至于云溪,可以去也可以不去。云溪想想自己一个心理三十多岁的人,要和一群小屁孩一起学习,还是算了吧。
叶源笑道:“那行,以后你就自学吧,有不懂的就问我,问你姐姐。”他也不勉强,这个年头就这样,女子能识字算数就行了,左右没有她们施展的空间,学不学都不要紧。最要紧的,还是学习针凿茶饭、当家理事,以后方能在婆家立足。
于是乎,云溪的学生生涯就这么结束,满打满算也不到一年,不多该认识的字也都认识了,以后就自己学吧,反正她也没想着当个女先生。不像云锦,动不动就想教训个人,她去当个先生肯定能交出好学生,至于自己这样,还是养养花种种草,当个合格的米虫吧。
柳先生首次开课的时候,云溪也偷偷的溜去看了看,柳先生四十多岁,瘦瘦高高的个子。挺直的脊背,和蔼的笑容,看着一点也没有衰神附体的苦闷。全身也穿戴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天青色斜襟长袖的棉袄,扎一条同色的头巾,黑裤黑布鞋。讲课声音也抑扬顿挫,言之有物,看来真是一个有才的人。
云溪都有点后悔没答应来听课了,不过看看课堂里做着一群的小萝卜头,最小那个看着也就四五岁,所以还是算了吧。
这一不上学,时间瞬间就多了起来,云溪很是兴奋了几天,不是去看姥姥孵小鸡,就是去看看看辣椒的长势,或者就教教圆圆,逗逗钱钱,小日子过的美滋滋。
不过没几天,云溪就打焉了,没规律的生活不成啊,过的有点浑浑噩噩、没滋没味的。这就好比上班的人想闲着,闲着的人想上班一样,过分的自由没不使人快乐。人总是想获得更多自由,但自由多起来,未必是好事。
“哎,好无聊啊!”云溪第二十遍地哀叹!“圆圆,你无聊呢?”
圆圆看看自家二娘子,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前几天还高呼什么“解放万岁!解放万岁!”把她吓得办事,除了皇帝,谁敢称万岁那可是要砍头的,虽然自己不知道二娘子说的“解放”是谁,不过该规劝还是要规劝的,结果二娘子居然在床上笑得打滚,有那么可笑吗?这可是砍头的大事。
现在又嚷嚷着无聊无聊,这样的日子不知道多好呢,怎么会无聊呢?“二娘子,我可不无聊,我需要忙的事情多着呢,我要照顾呢的起居,还要读书识字,还要和我娘学做饭,和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