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一手带大的,是她的命.根子,也是曹魏未来的继承人,一朝险些因曹操贪色而战死,丁璇又是一个刚烈善妒的性子,为此事闹到要合离的份儿上,并不是什么稀奇事。
曹昂乃天选之子,纵然曹操丁璇合离,也不可撼动他继承人的位置。
和离之后,也就如丁璇所说,曹操于她,不过是表兄罢了。
这样一来,丁璇与马超似乎也没什么婶娘与侄子的忌讳了。
丁璇的能力又是极拔尖的,若不然,以她作为曹操前夫人的尴尬身份,不可能赢得曹营诸将与谋臣的尊重,甚至为她所用。
至于容貌,那就更不用说。
他好歹是一方诸侯,什么样的美貌女子不曾见过?
但却没有一个能及得上丁璇的。
也无怪乎,他那不近女色的冷心冷肺儿子,见了丁璇一面,便不顾伦理纲常要求娶了。
马腾脑袋里乱哄哄的,一会儿觉得诸葛亮说的话极有道理,一会儿又觉得马超娶丁璇也不错。
至于丁璇不让他叫她弟妹的话,马腾也晕乎乎地答应了。
星光自云层洒下,风.流清隽的世家子弟眉梢微扬,挑衅似的看着诸葛亮。
诸葛亮手指捏着羽扇,面上仍是笑着,但声音却又一丝不易察觉的凉意:“夫人的意思,是要答应孟起了?”
诸葛亮偏过脸脸,看着丁璇,捏着羽扇的手指微微收紧。
丁璇轻笑道:“是,也不是。”
“我告诉马公我不是表兄的妻子,是因为我虽为女子,但也是一个拥有独立人格的人。我并不是躲在表兄庇护下生活的妻妾,我能被曹营诸将谋臣推崇备至,靠的不是表兄正妻的身份。”
丁璇下巴微抬,灿然一笑:“不是有了天下九州他独占四州的曹孟德,才有了我丁怀玉。”
“而是因为有了个我丁怀玉,表兄才能在短短半年的时间内,收张绣,破刘表,降吕布,败袁绍,将荆州、兖州、冀州尽收麾下。”
而历史上的曹操,花了将近十年的时间,都没有平定这些地方。
“宛城之战前,表兄所拥有的,不过是一个饱受战乱的豫州罢了。豫州属中原之地,素来又是兵家必争之地,几经战乱,民不聊生,又无天险可守,并不是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根据地。那时的表兄,莫说马公了,就连小小的张绣,都不曾将表兄放在眼里。”
所以才会有张绣为婶娘邹氏,投降之后又反叛的事情。
“旁人唤我夫人,我应着。但马公可能不知,“夫人”二字,并非是我是表兄的夫人,而唤作夫人。如表兄又被人称作曹公一般,“夫人”二字是旁人对我的尊称。”
这个时代多是叫字,可男子叫女子的字,则显得太亲密了些,所以曹营诸将要么唤她夫人,要么以丁家的关系而论,叫姐的叫姐,叫妹的叫妹。
“所以马公唤我夫人可以,弟妹二字,便免了。”
星光落在丁璇脸上,马超把玩着白玉扳指,诸葛亮的羽扇不止何时停止了晃动,院子里静谧得几乎能听到落叶飘落在地上的沙沙声。
丁璇的目光从马腾身上移走,落在马超身上,狭促一笑,道:“那么,孟起现在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她是一个独立的人,不是可以随意赠送的货物,更不是可以用来打赌的筹码。
她就是她。
无论她最终和谁在一起,都是因为喜欢在一起,而不是因为什么幼稚的赌博,又或者情势所逼,不得不从。
马超剑眉舒展开来,眸光似流星划过,道:“正是因为如此,我更需要怀玉来到我身边。”
“怀玉所求有二。”
马超并起两指,晃了晃,胸有成竹道:“一求乱世终结,圣明天子拱手治天下。二求一生一世一双人。”
矜贵冷冽的世家锦公子立于风中,高高挽起的发在夜风中舞动,玉簪衬着如玉面容,风.流不羁在他眼角眉梢流动:“谁道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这锦绣的万里山河与你,我都要。”
诸葛亮目光骤冷:“孟起听不懂人言吗?”
“夫人并非可以巧取豪夺的货物,夫人与谁在一起,完全取决于喜欢那人与否。”
马超走进了一步,看着丁璇,道:“那么,夫人喜欢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