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日后,淳于髡应庞涓的邀约,来到了庞府做客。
席间推杯换盏时,淳于髡状似无意的问道,“听说,你师弟孙膑在你府上,你师父云游到齐国时曾力荐过几个徒弟,今得见庞将军果然不凡,遂有些好奇不知可否有缘一见孙先生。”
庞涓眼神转了一转,笑着说道:“师弟身有残疾,怕扰了卿大夫的雅兴啊。”
紧接着庞涓转移了话题,席间庞涓和淳于髡两人聊得好不热闹,就连随行的魏辛中途借故如厕,迟迟未归,都没有人注意到。
魏辛沿着花园,一路摸进后院,然后找到孙膑的院子,院子几乎没有看守的人,只有一个小侍从守在门口。自从孙膑得了失心疯以后更是几乎没有上门的人了,就连侍从也不愿意来。
这正好便利了魏辛行动。
小侍从正在门外打瞌睡,天这么冷,也不怕外面冻着。魏辛蹑手蹑脚的溜到小侍从身边照着小侍从右侧脖颈就是一手刀。小侍从直接就瘫软在那。
魏辛又拖着小侍从进了屋,刚一进屋,屋里就开始乒乒乓乓一阵乱摔,然后骂骂咧咧。
魏辛还差点被一个扔过来的竹简砸中,魏辛一看不妙赶紧出声,“孙先生别砸了,是如意姑娘让我来救你的。”
孙膑只是停了一瞬,然后又开始砸了起来,“如意是谁?你们这些骗子。别以为我会上当。天王老子我也不干了。”
魏辛头疼的扶额,果然想要叫醒一个装疯的人是很困难的。“孙先生,我这有如意姑娘的亲笔信,你瞧瞧,时间有限,还是赶紧做准备吧。”
孙膑这才停了手,一把抓过信看了起来,然后瞅着魏辛端详了片刻,“对不住啊,我以为又是试探我的人呢。”
魏辛也不耽搁,“先生赶紧换上这个小侍从的衣服,一会儿随我走。”
孙膑为难的坐在榻上,“我的腿……”
“对不起,我忘了,我来帮你。”魏辛说着脱了小侍从的衣服帮孙膑穿上,然后背着孙膑就走。
魏辛背着孙膑一路抄小路走,倒是一路畅通无阻,但是大门处人员众多,怎么才能出去呢?花园东侧就是一条无人的小巷,不若先将人带出去然后再想办法。
魏辛背着孙膑翻上高墙,然后小心的跳下去。然后在小巷里找了一个隐蔽的拐角处安置好了孙膑。
“孙先生,你先在这等一下。我一会来接你。”然后魏辛又翻回墙内,回到席上,假装不舒服,先行离开。
然后从正门驾着马车绕道小巷口,接上孙膑,驾着马车直接朝东城门去了。然后另一辆马车又回到正门处等着淳于髡。
淳于髡和庞涓直到喝得酩酊大醉方回去,两人一顿酒喝得甚是畅快,早在席上就称兄道弟了,庞涓一直将淳于髡送出府门。
淳于髡上了马车,哪还有刚才的醉眼惺忪,眼神无比清醒的询问道,“一切可都办妥了?”
“一切都妥当了,只等明日一早向魏王辞行了。”车夫低声回道。
淳于髡听到肯定的答案,这才靠着车壁闭上了眼睛。
竖日一早,魏罂早早的来到城外给淳于髡送行,客套了一番,便匆匆告别。
魏罂转身朝着城郊行宫去了。
天阴阴的,灰蒙蒙的天空满是阴霾。似乎在酝酿着初冬时节的第一场雪。
魏罂坐的辎车,只带了几个侍卫。他希望能走的再慢一点再慢一点。不想面对一会儿即将到来的告别。
北风呼呼地吹着,不时卷起小窗上的帘子灌进车厢里。但魏罂似乎无所觉察般愣愣地坐着。康明实在看不下去,将帘子掩好。
而如意这边早带着几百名墨者,各个手持长剑短刀,长矛弓弩围了行宫。而守宫的侍卫也都刀剑相向,随时准备出击。一场恶战一触即发。
如意还在等,她在等魏罂,她相信魏罂一定会来。
时间转瞬即逝,张仪看看时间说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们攻进去吧。”
如意又朝大道上望了一眼,看了看确实没有要等的人。如意心里有些失落,但不得不下令,“进攻。”
兵器相交,乒乒乓乓的声音此起彼伏。叫嚷声,喊杀声,鲜血飘散到空中。
这不是如意想看到,眼角不禁有些湿润,然后奋力一夹马身,冲向前去。
官道上的辎车轱辘轱辘的行来,魏罂远远地听到了前面的喊杀声,心下大惊没想到自己任性的晚到一步居然会是这样的后果。
魏罂赶紧跳下马车,跃上康明的马,一拍马屁股,马急速向前冲去,魏罂边驾着马边大声喊道:“住手,住手。”
如意回身一看魏罂正急急奔来,而远处官道上还停着辎车。
如意同时也朝着墨者挥挥手,喊道:“停手。”
双方这才停止了打斗,一场恶战还没开始便结束。
魏罂一直到了如意身边才勒停了马,俊美的丹凤眼充满哀伤的得看着如意,然后伸手拽住如意的手腕,一把将如意拽上自己的马,然后夹了夹马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