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李婉婉因为自己那奋力一滚,裹在身上的西装外套早已滑落,她又恢复衣衫不整的狼狈模样,不禁银牙暗咬,自己怎么就被忽忽悠悠的带到这里来了呢!
“你先出去,我要换衣服!”这语气不免冲了些。
“怎么?不一口一个宋总的叫我了?”
李婉婉抿了抿唇,她是想叫来着,可连她自己都觉得那两个字从她口中叫出来很别扭,至于听在对方耳中是个什么感觉她就不甚关心了!
李婉婉就那么双臂挡在胸前,面带怒色的看着大床对面的男人,两人对视了好半晌,她才怒斥道:“你出去,不然就放我离开,你选一样!”
宋衍之放肆大胆的将目光在女人身上来回扫视不下五遍,才悠悠开口道:“我可不能容忍你的这个样子被别人看到,我出去好了,你请自便!”
说着他露出一个讳莫如深的笑容,便向休息室外走去。
李婉婉待房门关上片刻后,才跑过去将房门反锁住,在转身时,映入眼帘的场景是那般熟悉,她登时湿了眼眶……
这个房间于她而言存在着太多刻骨难忘的回忆,在这里,她和那个男人有了第一次疯狂索取,在这里,她为那个男人打过领带,在这里,她亲眼看见那个男人身下躺着别的女人,就是从那一眼开始,她的命运开始发生转折,从此便万劫不复!
李婉婉收起思绪,现下不是伤春悲秋的时候,她打开衣柜,这里当然不会有女人的衣服,但她也不能继续穿着身上这件已经不能称之为衣服的衣服!
衣柜里的衣服摆放的很整齐,看来新任总裁秘书应该很称职,随手摘下一件男士衬衫,她脱下身上的衣服,便把带着熟悉香气的衬衫套在身上。
李婉婉本就身材瘦弱,这么穿着像极了水袖长摆的唱戏名角,对着镜子无奈的摇摇头,把袖管高高卷起,衣服的香气环绕在周身,这和被男人拥在怀里的感觉不一样,这样穿着他的衣服,有一种和那个男人浑然一体的错觉!
衣服明明是干净的,并不是男人穿过的,为什么会让她生出这种感觉,一定是心理作用吧,李婉婉不禁暗自鄙夷自己一番,她在想什么,不是早已经下定决心了么,无论这个男人过去做过什么,现在在做什么,将来要做什么,都与她无关了,如果注定相欠,那就只欠他一人好了!
恩与爱之间,她早已做出了抉择,不是么?想到此,李婉婉再次确认一下镜中的自己没有什么不妥之后,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宽敞的办公室内,她本能的一眼望向大班桌方向,李婉婉无比熟悉这里的布局,虽然做总裁特助的时间不长,但那段回忆还是刻了骨,铭了心!
可是宋衍之并没有坐在原本他该坐着的大班桌前,李婉婉又转头看向沙发区,还是空无一人,难道他已经离开了?
这时,她不经意间看见墙壁上挂着一幅画,画面灰白朦胧之间透着一点新橘的黄,似云海中新生的朝阳,似雾霭下一盏昏黄的路灯,又似浓烟滚滚中忽明忽暗的火光,整幅画面笼罩在一团迷雾之中,却依稀可见专属于她的印记,没错,这正是那副被拍出5000万高价的无名画作!也正是出自她李婉婉之手!
原来他拍下画作之后,竟是挂在自己办公室抬头可见的地方了么?当初他是怎么看出这幅画是出自她之手的呢?听说那天他是带着倪美心去的慈善拍卖会,也许只是一时兴起,为博美人一笑吧!
“你不用怀疑我拍下这幅画的初衷,我就是为了你!”
突兀的说话声惊得李婉婉一个激灵,她转身朝声源处看去,那个桀骜霸道的男人正坐在一张办公桌前,翘着二郎腿,不羁的看着她,面上是极淡的笑容,眼底却是浓浓的玩味。
然而,他坐的位置怎么这么眼熟?李婉婉没想到,当初她做总裁特助时的办公桌椅还保留着,她本来很惊诧,又有点说不出的感觉,心理不是个滋味,但转念一想,也许这套桌椅早已有了新的主人,怕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李婉婉淡淡说道:“宋大总裁说笑了,这幅画不错,你很有品味!”
宋衍之没有被她略带嘲讽的语气所动,随意从电脑边侧摘下一张便签条,径自念了起来,“下午三点之前做好会议纪要,给点点点(…)过目!你当初倒是记得清楚,知道叫错名字会被惩罚,连写便签条都用点点点替代,现在我倒是有点相信你是真的失忆了,竟这么大胆的叫我宋总,宋大总裁!”
便签条?李婉婉走过去,果然,上面密密麻麻的便签条还是自己一年多以前贴上去的,也就是说,这套办公桌椅一直保持着原状,并没有别人坐过!
李婉婉眼中流露出来的惊诧之色并没有逃过男人的眼睛,他把便签条贴回原来的位置,这个动作他做过无数次,以至于便签条的粘性已经不怎么管用,必须用点力气才能固定上去,而有一部分已经完全失去粘性,是以桌面上那卷双面胶被用的所剩无几!
李婉婉强自镇定,她早知道自己装失忆并不是明智之举,她所面对的男人何其精明睿智,岂是自己能轻易糊弄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