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之中,几树桃花,开得灿烂。
常威背负双手,站在院中练武场上,凝视着一丈之外的木桩。
随着他两眼渐渐明亮,木桩之上,忽响起砰砰击打之声,并微微震颤起来。
一个冬天的潜修,常威的神念雏形,又有了显著进步。神念的打击力量,已不下于十三四岁的普通少年挥拳。
虽这点力量,连汉水派的普通帮众都无法击倒,更别想击破高手的护身真气,但在实战之中,已经能发挥一点作用了。
比如,对峙之时,突然用神念压迫敌人眼睛,抢占先机;又或者,激战正酣时,朝敌人要害冲击一下,哪怕不能破防,也可能令敌人产生误判。
试过神念,常威右手隔空一抓,气流涌动间,自两丈外隔空摄来一块厚实沉重的生铁锭。
他手握铁锭,缓缓发力,五根手指,竟渐渐没入铁锭之中!
至力竭之时,那块生铁锭上,已出现了五道深达寸许的指印,连道道指纹都清晰可辨!
这还不算是“握铁成泥”。
真正的握铁成泥,要能做到轻松写意地把铁块当泥巴一样揉搓。
而常威在生铁锭上留下深刻清晰的指印,尚需全力施为,并不是轻松写意,亦无法将铁块当作泥团一般,随意改变其形态。
不过无论如何,一个冬天下来,常威距离“握铁成泥”,又近了一步。
因担忧阴阳失调,常威并没有全力积蓄长生真气。他将新炼出的长生真气,大半消耗在了强化肉身、温养元神上,如此一来,即使真气积蓄稍显缓慢,他整体实力仍有大幅提升。
以他现在的肉身强度,即使完全不动用一丝真气,纯凭筋骨气力,亦可在十招之内,轻松击败石龙、钱独关这层次的一流高手。边不负那等高手,也撑不过二十招。
倘若动用真气,全力发挥……
常威估摸着,说不定可以跟阴后祝玉妍正面怼一波了。
至于能不能打赢,还得打过再说——阴后功力,深不可测,乃是石之轩精神分裂后,魔门武功第一人。武功在她之上的,只有三大宗师、天刀宋缺等寥寥数人。
如果常威能与阴后正面一战,纵然不能战而胜之,只要能打成平手,或是只输个一招半招,那么即使在高手遍地的大唐世界,常威也是天下之大,尽可去得了。
练过指力,常威又准备修炼降龙掌法。
他如今的降龙掌法,虽“不重招式,只重运劲发力”的核心纲领并未改变,但在融入了须弥山掌、大力金刚掌、蛤蟆功、天山六阳掌、天魔大法等多种武功运劲发力的法门后,早已上升到一个更加高明的层次,已经完全是一套全新的武功了。
不过常威对降龙掌法感情很深,因那是黄蓉费尽心思,尽展其精湛厨艺投洪七公所好,才令他得以学到的第一套上乘外功,对常威来说,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
因此他并没有打算改名,还是将之称作“降龙十八掌”。
刚刚摆出“亢龙有悔”的起手式,还未正式开练,一名经过严格考察,成为魔教教众的汉水派高手,步履匆匆地走了过来。
“教主!”
他在练功场外停步,冲常威拱手一揖,沉声道:“青衣刀王传讯,阴癸派云长老,奉阴后祝玉妍之命,带队前来襄阳,进驻青衣刀王位于城东的一处别府。青衣刀王现在正在那别府之中,与云长老等人周旋,特遣属下前来禀报教主。”
“阴癸派云长老么?”常威眉头微皱,道:“祝玉妍派她来襄阳做什么?”
……
“我这次奉圣后之命前来襄阳,是为了三件事情。”
钱府主宅,大堂之内。
外貌宛若二十多岁的青春美女,实则与祝玉妍同辈的云长老,高踞大堂主位,看着下方恭敬肃立在她面前的钱独关、金波、凌风三人,竖起三根纤长玉指,用少女般婉转的声音,缓缓说道:“第一,调查所谓的‘魔教名单’之事。
“据查,那魔教名单,虽然并非最先张贴在襄阳,但第一批魔教名单,皆是从一批商船上流传出来的。而那批商船,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就是曾经夜泊襄阳城外的各个汉水码头。所以我们有理由怀疑,炮制名单之人,正是潜伏在襄阳城中。
“说来,钱龙头你与金波、凌风两个,竟也都在名单之上。对此,你作何解释?”
钱独关面不改色,沉声说道:“云长老容禀。以弟子愚见,炮制名单之人,必是与我阴癸派有仇,想要坑害我阴祭派。而那人神通广大,对我圣门极其了解,是以名单之上,多有我圣门前辈尊名。
“那人既知晓不少圣门秘辛,那么弟子的真实身份,怕是瞒不过那人。正因此,弟子与金波、凌风的姓名,方才被写到了名单上。”
云长老道:“哦?那为何偏偏是你们三个?为何法难、常真等时常在外活动的圣门弟子,并未被写在名单之上?”
钱独关沉默一阵,道:“这只能说明,炮制名单之人,确实就潜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