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什么原因,原本还算晴朗的天空,突然阴沉了下来。厚厚的乌云,凭空出现一般,重重的压下,仿佛直接压在了人的肩膀上,让人透不过气来。 刘出洋将车缓缓开进山庄的大门,突然又觉得有些头晕,这是宿醉的后遗症。他之前和老乡聊天时,感觉好了不少,没想到此时气压一低,反而又觉得严重了许多。 一阵阵烦闷欲吐的感觉袭来,让他不得不停下车,打开车门到外面去透透气。他所在的位置,已经是山庄的内部。下得车来,身后便是红色的大门和院墙。大门又宽又高,上面镶嵌着黄色的门钉和狮头门扣,颇有些古代宫门的韵味。院墙亦是如此,也有近两人来高,呈弧形布置,远处与山壁陡峭处相接,将缓坡的密林完全隔绝在外。 刘出洋向右手边看了看,那是充当值班室的平房。顺着透明的玻璃窗,能看见里外两间,外间是值班的地方,放着一套桌椅,桌子上面还有一台八成新的电热扇和一台电脑。现在天气逐渐转冷,这电热扇,估计就是值班人员御寒所用。里间则放着两张床位,估计是值班员的起居室。不过,现在值班室大门紧锁,里面也是空无一人。 他的左手边,大概是一个停车场。地面上画着不少供停车用的长方形格子,还有两辆汽车停放在哪,一辆警车,一辆“奔驰”,也不知道是谁开来的。停车场地的一侧,紧贴墙根立着一盏路灯,高高的灯头,甚至越过了院墙。 这令刘出洋想起两名受害者陈尸的地方,如果两人真是有约,那个地方还真是个不错的选择。既能看得到灯光,可以在心理上有一定的安全感;又完全能将自己隐藏在黑暗当中,充分享受在身野外的那种“刺激”。 “或许我和郭岩都猜错了,那里真的就是第一现场!”刘出洋对自己之前的猜测有了一丝迟疑。他突然又想起了受害者脚和鞋子的照片,两人脚和鞋子的侧面、后面都没有摩擦的痕迹,如果是被凶手弃尸的话,在拖拽过程中,很难做到这些部位一点擦碰的痕迹都没有。 眼见停车场就在不远的地方,刘出洋干脆又坐进车里,将警车停到了里面。他锁好车后,却没有走向山庄的主楼,反而绕着旁边的警车和“奔驰”绕了几圈。 “警车应当是昨天警局留守人员开来的,可‘奔驰’又是谁的?听郭老大说,山庄老板的那一辆车,被他开到了悬崖里面,这辆就不可能是山庄内部的车的了。” 他车前车后几圈,发现车身比较干净,并没有沾上太多的泥土。“应该是傍晚下雨之前到的。”他想到,可就在此时,他突然看到车旁下面黑色的柏油地面上,有一块暗褐色的斑点。经过昨夜雨水的冲刷,柏油路面显得格外干净,显得这块暗褐色斑点愈发的突兀。 “这是什么东西?”刘出洋用手指蹭了蹭,将它捡了起来。这东西硬硬的,多半个指肚大小,好像是一块角质物,他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有一股极淡的腥味。“蛇鳞!”他突然想到人头耳后那两只毒蛇的齿痕。 “看上去像是一块蛇的枕鳞!”刘出洋用手抬了抬车后备箱,却是锁的死死的。他思索片刻,还是放弃了将车锁强行撬开的打算,转而走向不远处的主楼。谋定而后动,他决定先弄明白这辆车是谁的,然后再做决定。 就在他将身体转向主楼方向的一瞬间,远远的,好像在主楼的一扇窗子上,发现了一个人影。这人影不高,像是个儿童。“咦!”可当他再定睛仔细去看时,那里却是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刘出洋皱了下眉头,暗自记下了房间的位置。 “是他吗?”与此同时,主楼的一个房间当中,有人开口问道。 “没错!化成灰我都能认出来!”房间的窗户旁边,正站着一个侏儒,身高还不到正常人的一半,他拍着胸口,一副“好险”的表情。 “上回我就差点被他抓到,要不是我仗着身高的优势,藏到了货仓下面,现在估计也蹲到监狱里面了!”他又恨恨地说道。 “嘿嘿……”当侏儒说到“利用身高的优势”时,侧面坐着的一个瘦子,突然嗤笑了两声。他用胳膊肘儿碰了碰身边正在张嘴大嚼,不知吃着什么东西的胖子,挤了几下眼睛。 “嗯、嗯!”胖子含糊两声,头都没抬。眼睛却偷偷地瞟了瞟侏儒,见他正怒目而视地瞪过来,便又收回了目光,专心致致地吃了起来。 “你们都精神点!”最开始说话的人又开口说道,“害我损失了几千万的货,这次一定要他好看。” 房间里面的对话,刘出洋不得而知,他此时正忍耐着一波波席卷而来的头晕。昨天夜里,他没吃多少东西,酒却喝了不少,今天早晨起得晚了些,郭岩两口子急匆匆的走了,他又没来得及吃早饭,午饭的时间,又在和老乡聊天。按理来说,他早该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可此时他却是正好相反,只觉得胃里面一阵阵的烦闷欲吐。 出了停车场地,道路便一分为二,一条通向两层的平顶小楼,另一条则变成了鹅卵石道路,继续曲折向山庄内部延伸,在一个小湖和树林之间蜿蜒而过。再之后,却是有些远了,刘出洋目力不及,看不太清楚。 他的目标,正是那座两层的平顶小楼,它也是山庄的主楼,或者叫迎宾楼。它的海拔,比停车场略高一些,二者之间,设有几级矮矮的台阶。刘出洋拾阶而上,台阶上是一小块面积不大的楼前广场,地面上,几行彩绘的脚印,从四处汇聚向主楼的门厅。 “您是……市局的刘警官?”或许是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