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泽煜没有敲门,直接打开了病房的门走了进去。
纪如璟穿着病服,正盯着平板屏幕专注的看着电影,像是没有察觉他的到来。
但是慕泽煜知道,从他站在门外起,纪如璟就知道来人是他。
过了差不多五分钟,慕泽煜薄唇勾起冷漠的弧度,淡漠出声:“有时间吗?有些事情,我们谈一谈。”
纪如璟眼眸暗了暗,面无表情,“我不认为我们之间有什么可谈,我既然落入了你的手中,你想要怎么处置随你意。”
慕泽煜薄唇勾起,弧度是少见的冷酷刻薄,“大义凛然的态度倒是没有改变,就是不知道你这么无惧生死,不知道纪女士是不是亦然?作为儿子,你们相依为命那么多年,难道你也不顾纪女士的死活了?”
纪如璟瞳眸猛地收缩了下,“慕泽煜,你我之间的恩怨,何必牵扯到旁人身上。”
“纪女士可是你的母亲,当初她做过些什么就不用我重复了吧?”慕泽煜态度很是冷漠,一副不可能放过纪曼如的态度。
纪如璟温润似水的眼眸,像是藏着一片雾霭浓密的森林,晦涩不明。
良久之后,才淡淡笑着道:“你不会那样做的,如果你真的想要对我母亲动手的话,也不会等到现在。”
但有些东西,早已经渗透进了骨血里,根本不可能连根拔起。
慕泽煜的语气带着浓重的调侃跟嘲讽,“别一副自以为了解我的样子,是人都会变得,当初为了心中信仰可以不顾性命的人最终不也成了臭名昭著的叛徒。”
纪如璟缄默不语,对于他的试探没有任何的反应。
慕泽煜点燃了一根烟,凑到用力吸了一口,又缓缓的吐出,被烟熏得有些暗哑的嗓音沉沉道,“当初你那一枪,我后来想了很久也不知道哪里的罪过你,甚至我也想过你是不是想要上演一场无间道,毕竟以你的枪法想要我的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那一枪却刻意偏离了心脏,虽然只是一公分不到的距离。后来,我知道了你的身份,想着算了吧,就当是慕家欠你的。”
“都说最了解你的人,永远都是你的敌人,你将安颜送到我的身边,让她偷我公司的机密文件,想要我刚刚建立的商业帝国一夕之间土崩瓦解,想要她利用我以达到你的目的,只可惜安颜没能如你所愿。你孤注一掷的想要杀了我,安颜却替我挡了那一枪,我很多时候都在想,我们之间究竟是怎样难以化解的仇恨,以至于你要三番四次对我下狠手。”
纪如璟依然没有说话,像是要将沉默进行到底。
慕泽煜猛地揣在椅子上,发出很大的声响,英俊的脸上烦躁阴鸷,“你特么的能不能开口说话,还是你以为我真的不会要你的命?当年到底怎么回事,给我说清楚了。”
纪如璟沉默了大概一分钟之久,才缓缓开口:“很小的时候,我就被人骂是有爹生没爹养的小野种,那些同龄的孩子辱骂我孤立我欺负我,我一直以为只要抱有良善之心就能让他们对我改观,结果换来的是他们的家长都上门骂我母亲是不要脸的小三。”
“我母亲起初并没有要上慕家的打算,是因为有人看上了她要包养她,一个空有美貌的女人带着孩子,孤立无援的情况下只能任人欺凌,所以才想要慕家承认我的存在,至少能够让我得到很好的教育跟安全。”
慕泽煜吸了一口烟,眸色沉沉,没有打断他的叙述。
“那时的你是教养良好的小王子,而我是备受欺凌的小野种,这种强大的落差让我没办法接受,才害的你掉入游泳池,我很抱歉。”顿了下,纪如璟脸上露出说不上是嘲弄还是哂笑的表情,“可能人心都是不足的,我母亲她……大概也是见不得你们过得太幸福,所以才会再次带着我登门,害的慕夫人从楼梯下摔了下来……”
气氛,一下子凝滞了下来。
很长的一段时间内,两人都没有再开口说话。
“我只问你一句,你现在的身份是什么?”慕泽煜目光沉沉的看着他,带着逼迫跟审视,不允许他有任何的闪躲跟逃避。
纪如璟脸上是一如既往清润的笑,“我的身份,重要吗?”
“这关系到我的原则跟底线,看在你救了明烟的份上,只要你肯罢手,之前的事情我快要既往不咎。”慕泽煜嗓音淡淡哑哑的,眼里厉芒一闪而逝,“倘若你的所作所为违背了我的原则跟底线,纪如璟,那就真的没什么可说的了,你我之间总要有个了断的。”
纪如璟震了震,眼神逐渐酝酿出某些复杂深沉的痕迹,静默了许久,才道:“很多事情我没法告诉你,但我只能说,真真假假,才是对我如今身份最大的保护。”
他们曾经都是特战部队的,不管身份如何,在特战部队里都人人人平等,每次出去执行任务都是要写遗书给家人。纪如璟跟小时候变化很大,刚进入特战部队的他就像是白嫩包子,软绵无害,经常受到奚落,但他从来都是不争不辩,只是默默训练用实力打脸。
曾经他们是最亲密无间的伙伴,彼此一个眼神,一个手势,就能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