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靠着大树坐下,一个伤了胸口,一个伤了左臂,当真成了难兄难弟。 只不过殷羽失了许多血,身体极为虚弱,白拾又给她寻了两桶子生血才算保住小命。 之后这一夜还算过得平静。 到了第二日,依旧是这般光景,要么跑路,要么迎战。 不过,因为两人身体不济,跑路的时间多一些。 到了第三日,这迷雾丛林终于下起了雨,还是暴雨,殷羽心中欢喜得不得了,正要拿着小桶去接雨,却又默默地把手伸了回来。 眼下这些雨水方把那些有毒的雾气溶了,若是此时接着,饮到腹中,比直接吸那雾气更甚。 两人身上都有伤口,只好四处找地方避雨,两人跃到树冠下面,却还是有不少雨水从树叶子间漏下来浇在身上。 随即把两件抢来的外衫系在一起,简单搭了一个雨棚才算对付着防了雨水。 但这会儿两人早已被雨浇透了。 这雨整整下来小两个时辰才停,两人虽然后来接了雨水,解了这几天的渴,却是又湿又冷,全都缩着身子打着哆嗦。 何况他们进来时火折子早已被收走了,就是想生火也十分困难,更重要的是浓烟会引来其他绝杀,就是他们手中有火折子也不敢生火。 两个人哆哆嗦嗦了半日,硬是把身上的湿衣服腾干了。 雨停不多时,这丛林便又被雾气笼罩了,经雨一打,这浓雾似乎比先前更浓了。 伤口淋了雨,生了炎症,再加上湿寒入体,第三日入夜,殷羽便发起了高烧。 殷羽倚在树干上额头滚烫,高烧不退,甚至说起了胡话。 “二哥哥,你再陪我玩一次捉迷藏,你一定要走动,不要让我轻易抓到,此番才好玩。” “哥哥太过分了,竟又将二哥哥拉走了,我一个人在这偌大的园子里很是落寞。” “娘亲,二哥哥给我拿了宋姨娘做的枣香椰汁桃胶汤,甚为好吃,往后我天天要宋姨娘做给我,那样二哥哥就能常来陪我了。” “二哥哥我脚腕疼,特别特别疼,就像脚要掉下来似的疼,你快抱抱我,你抱抱我,我就不疼了。” …… 殷羽面色潮红,倚靠在树干上说了许多胡话,白拾断断续续地听了不少,蹲在她旁边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眼下没有药,也没有什么凉的东西给她降体温。 听说蛇的体温低,白拾无耐之下去捕了两条蛇,拧断脖子后并排着放在了殷羽的额头。 随即跪在树干上开始跪天跪地跪菩萨,嘴里念念叨叨了许久。 不外乎阿弥陀佛,菩萨保佑之类的话。 不过他似乎没想到他们皆是身负杀孽的罪恶之徒,菩萨大抵是不会保佑他们。 也不知真是上天眷顾还是怎的,第四日辰时,殷羽竟然真的奇迹般醒了过来。 一睁眼看见放在自己额头的两条蛇,险些从树干上跌了下去。 殷羽起身,气得直接把那两条蛇扔到白拾身上,白拾却接过来拜了拜,随即又跪在地上拜了拜天,嘴中振振有词,“谢天谢地,谢观世音菩萨,保佑我家恩主平安渡劫。” 殷羽失笑,“我这样的,菩萨不给我减寿就不错了,还求什么求?” 白拾摆手,正色道,“别别别,万一菩萨听见了呢。” 殷羽无奈摇了摇头,想要从树上站起来,却发现眼下依旧是腿酸脚软,使不上力气,于是便继续这么瘫坐着。 有些发冷地裹了裹外衫,看向白拾,问道,“你那伤口如何了?” 白拾拍了拍胸脯,自信满满地道,“放心,扛得住。” 之前下雨时,他们两个又做了许多木桶,用来接雨,以此来撑过未来的几天。 眼下倒是终于不用再喝人血了,殷羽终于松了一口气。 前四天他们靠喝人血解渴,也能暂且维持体力,眼下他们已经四天未曾进食,着实是虚得厉害。 到了第四天,杀戮争夺渐渐走到了尾声,前几日的厮杀很为激烈,再加上蛇蝎毒虫,食人蚁这些外物的促使,眼下剩下的人估计已经接近了半数。 这四天时间,所有人的身体都被巨大消耗,眼下大家关注的问题都是如何活过未来的三天。 白拾和殷羽讨论了一下,最终,白拾得出了一个有些恶心的决定。 为了活下去,他们可能要吃那些蛇虫了,重点是,要生吃。 殷羽极不情愿地闭上了眼,就当自己什么都没听到。 白拾不知从哪儿捉来了几只无毒无害的肉虫子,塞到嘴里嚼得津津有味。 殷羽听着从他嘴里发出的牙齿咀嚼的声音,终于没忍住呕了起来,却发现自己什么也吐不出来,因为胃里本来也就是空空如也。 殷羽无论如何也不肯吃那些虫子,只是日日饮水,嚼树叶子维持最近本的生命体征,感觉已经和那些餐风饮露的神仙所差无几。 第五日,白拾抓来了一只没毒的小蛇,掐头去尾,开膛破肚洗干净,用她的红削切成了几段,用树枝穿起来吃。 殷羽已经见怪不怪,并且能够一边看着他吃,一边喝水,甚至还嚼了两口叶子。 只是她眼下已经饿得有些手抖,差点把盛水的桶子从手里滑了出去。 第六日,殷羽眼前的视线开始忽明忽暗,她甚至出现了意识的错乱,以为自己是一只栖息在树上的鸟,险些翻身朝树下跳去。 幸好被白拾及时拦住,才避免了被摔断胳膊大腿的惨状。 第七日,殷羽感觉自己要死了,她甚至感觉自己的灵魂已经脱离了这副皮囊。 为了防止自己昏睡过去,她拿出红削,在树上刻袭风的名字。 每多刻一笔,便感觉自己多了一分力量。 她骑在树上,整整刻了一天。 待到第七日黄昏离开的时候,周围的树干上全是袭风的名字,没有成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