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羽几个箭步冲到白拾的旁边,抓起他的剑和那绝杀打在一起。 白拾的剑比她的剑要重,她用起来不大惯,攻击的准度受上一些影响,但却并不耽误大事。 这绝杀的身手很好,不在她之下。 从进入迷雾丛林以来,殷羽为了保存体力,多是以巧取胜,还从未和任何人正正经经地打一场。 眼下这人缠得很紧,殷羽只得和他实实在在地打上一场。 两人在盘根错节的丛林之中上下翻转,剑刃相交发出极为刺耳的声响,枝干树叶被剑气所伤哗啦坠落,场面一度狼藉。 这动静这样大,想必五里之内的人都能听见了,必须得速战速决,不然不出一刻,这里就成了活靶子。 但眼下他们两人根本不相上下,谁都讨不到便宜。 时间久了之后,她用白拾的剑的弊病便慢慢被放大了,她的手腕开始有些发酸,虽然并未使她处于下风,但若是这样持续下去,她的手腕定会影响她招架的速度。 他们这些刺客最会捕风捉影,可以轻而易举地捕捉到弹指间的契机,一击毙命。 殷羽心中盘算着,但却没法改变战局。 又走了小二十招,两人在半空的粗壮树枝上战得正酣,那绝杀忽然加重了出招力度,摆明了要在接下来的十招之内将她强杀。 她双手横握剑柄拦住劈过的锋利剑刃,被他逼得向后连退三步,随即右脚一撑抵在了身后的树干上。 那绝杀一时间是铁了心要在这一刻要了她的性命,如狼似虎般忽然爆出一股子死力气,硬是将她的剑刃逼得靠近她脖子三寸。 眼看着剑刃离自己越来越近,殷羽也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去拦,但终究抵不过女子的力量逊于男子的不争事实。 在剑刃即将割到她的脖子之际,殷羽脑海中忽然闪过袭风那张如三月春风般温煦地望着她的清隽容颜。 她必须在此番绝杀涅槃中活下来,如此她和袭风才能脱离地下校场,方能像人一样生活在阳光下,享受世间繁华,方能有一个似锦未前程。 殷羽这样想着,忽然感到一股子骁勇从心中溢满到四肢百骸,整个人顿时清明超脱了不少。 猛地使出一股子劲力,剑柄抬高,将那人的剑刃向剑尖那端滑去,在剑尖即将滑落剑尖那一瞬间,左手忽然脱离剑柄,手握着成拳重重地打在了那人的左肩,同时弹出的三段羽刃就着冲击力瞬间完全没入那人的心脏。 那人眼睛都来不及睁大,便木然地定格在了殷羽的面前。 殷羽眼睛一寒,抽回左臂,将他整个刺穿的三段羽刃一寸寸从他身体里抽离出来,残破的心脏处顿时鲜血如注,溅了殷羽一脸温热。 有一些血液染在了她干裂的嘴唇上,她下意识地舔了舔,七分腥气,三分甘甜。 待到殷羽反应过来这是何物时,顿时有些恶心,但却发现自己什么都呕不出来,她着实是有些口渴了。 她已有八个多时辰滴水未进,这些雾气灼烧着鼻腔和嗓子,让人更加容易干渴。 那人的尸体半落不落地挂在枝干上,鲜血从上面滴滴答答地流下去,形成了小小的血帘。 殷羽看着竟下意识地咽了咽唾沫,她当即暗骂了自己一句,迅速从树干上跃了下去。 她方一落地,白拾的眼睛才幽幽地睁开了一条缝,听着滴答滴答的声音,嗓子有些发哑,含糊不清地道,“竟然下雨了?” 待到他完全睁开时才发现眼前的哪里是雨帘,分明是血帘,当即心中一紧,缓缓抬头便望见树干上半挂着一个死尸。 当即飞快转过头,皱着眉揉着尤有余痛的后脖颈子,有些发懵的问殷羽,“怎么感觉脖子一疼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你的脸……”后面的话被噎在嗓子里说出来。 此时殷羽满面鲜血地站在他眼前,眼中戾气犹存,着实有些杀红了眼的韵味,白拾着实是被她这般凶狠冷艳的姿容镇住了。 殷羽用衣袖把面上的血迹擦干净,无奈摇头,懒得费口舌解释。 上前把腿软的白拾从地上扶了起来,指了指树梢上的死尸,嗓音沙哑地道,“方才我和那个打了一场,动静挺大,估计五里之内都听得到,为了保命,咱们还得跑路,你的身体吃不吃得消?” 白拾方才略显失态,有些不好意思地把眸光从殷羽身上移走,定了定心神,虚扶了左胸口一下,正色道,“睡了这一大觉已经歇过来了,快些走吧。” 殷羽把自己的剑从五丈外的树干上扒下来,架着白拾,两人磕磕绊绊继续朝西南方向探索。 …… 之后的几个时辰大抵也是这般过活,走一段路,找到一处能歇脚的树干,两人将就着休息了一段时间。 殷羽让白拾原地休息,去附近找水源。 方圆五里找遍了也没找到一条溪流,半个泉眼。 无雨,无溪,也不知道这偌大丛林是如何活下来的。 殷羽无奈,只好空手而返,回到休息的地方,和白拾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一起用舌头舔舐干裂的嘴唇。 白拾又开始给殷羽做思想工作,“其实那东西也没什么,从先你难道没吃过猪血豆腐?你就当是在喝生猪血不就得了?” 殷羽递给他一个白眼,“我想象力薄弱,没法把两条胳膊两条腿的尸体和四个蹄子的猪联系在一起。” 白拾被她的话逗得笑了出来,再次不小心撕扯到伤口,“那个啥,要不这样,你去做个木桶,我来帮你放,然后你再一捏鼻子,一口气咽下去不就完了?” 殷羽极不情愿地把头偏向了一旁,闭眼假寐。 白拾无奈摇了摇头,从地上站了起来,开始用剑砍树枝做木桶,一边砍,一遍嘟囔,“这是没有渴到急眼的时候,到了那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