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羽听到动静,以为是墨缄回来了,但是听脚步的节奏,她判断这个人一定不是墨缄。墨缄走路非常有节奏,每一步之间的距离都是固定的,而且不管发生什么墨缄的脚步声都极轻,这个人的脚步声很急促。 做出判断后,殷羽的心中一紧,猛地向小溪中跑去,不管是谁,先拉开距离再说。 溪中的鹅卵石经受水流的冲击都变得光滑至极,殷羽踩到一块儿石头时突然脚下打滑,身体迅速的向后倒去。 啊…… 就在她双目紧闭,觉得快要掉到溪水里的时候,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的下落竟然奇异的停止了。 不是依靠她自己的力量,而是有外力扶住了她,是一双胳膊扶住了她。 殷羽立即睁开眼睛,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眉清目秀的男孩子,他正目光炯炯的看着她,眼中溢满喜悦。 殷羽拉着他的胳膊站稳,睁着大眼睛一本正经地打量着他,“你是谁?” 男孩阳光一笑,用手摸了一下她的头,“才一个多月没见你就不记得我了?我可是时时刻刻担心着你呢。”男孩说完拉着殷羽的手,慢慢淌到岸上。 殷羽一脸茫然,但依旧警惕的盯着男孩,“我好像对你并没有印象,你到底是谁?” 男孩露出略带失落的神情,“我刚才还以为你在开玩笑,没想到你还真的不记得我了,我是袭风,就是之前在地宫里救你的人啊。” “一月前你被在地宫星宸殿里,你被灯奴吓得缩在角落里哭,我去安慰你,被你蹭了一身眼泪和鼻涕。” 殷羽竭尽全力的在脑海里搜寻,但是却一点印象都没有,她不知道是她真的不记得了,还是这个男孩在说谎。 殷羽并没有因为袭风的一番说辞而放松警惕,抿着嘴,眼睛直直地盯着他,想了一会儿接着说,“可能我真的不记得了,那你这段时间怎么没在地宫里?” 袭风露出一丝愧疚的神情,“对不起,我知道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却没能留在你身边,你心中一定怨我,我当时真的很想帮你,但我不能违抗公主的命令,所以,真的对不起。” 殷羽看他的神情倒像是真的,可他说的那些她真的不记得了,“是吗?那我就姑且原谅你了,你可知道我从前因为什么受伤?” 袭风疑惑不已,“受伤?我见你的时候你好好的,根本就没有伤。” 殷羽听到之后,渐渐意识到原来是这个男孩在撒谎,他连她受伤了都不知道,竟然还编出了之前的故事来唬她。 殷羽似漫不经心地和袭风渐渐拉开距离,和他周旋,“哦是吗?应该是我记错了,应该是和你分开以后受的伤。” 袭风闻言瞬间担忧起来,“你后来发生了什么?身上的伤可严重?” “不严重,都好的差不多了。”殷羽一边说一边默默祈祷墨缄赶紧出现,虽然之前对他没什么好感,但至少跟在他身边是安全的。 “那就好,我这些日子一直担忧着你,那日与你分别时见你哭得那么伤心,我却不能救你,要是你出了什么事,我恐怕得内疚一辈子。” 殷羽见他说的煞有其事,不免心中又有些疑惑,心念一转,决定再试试他,“受伤以后,从前的事我都不太记得了,我们分开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 袭风刚想说话,墨缄的声音便从后面响起,“你怎么在这里?” 袭风闻言立即转过身去,朝墨缄一拜,“我奉十一师父之命来这边接些山泉回去,酿酒用。”阁里的师父们都很疼十一师父,他就是最好的挡箭牌。 “山泉在东边,你怎么来了这里?” “我在接泉水的时候正巧遇上一只野兔子,于是起了玩心想抓回去,给大家烤来吃。追着追着,就跟着兔子跑到了这里,见平……”袭风话锋一转,“见平地上站着一个大活人,就过来看看。” 墨缄盯着袭风看了一会,才说道,“那就赶紧回去吧。”说完将包果子的布放在地上,示意殷羽过来。 殷羽见墨缄与袭风相识,便觉得更加奇怪,他们两人给她的说辞完全不一致,到底谁在说谎? 袭风看了一眼默默吃果子的殷羽,没再说什么,转身朝东边行去。 填饱肚子以后,殷羽又跟着墨缄继续赶路。顶着炎炎烈日,两人又行了大约小半个时辰,才来到暮迟山脚下。 暮迟山,顾名思义,只因这里是日落最迟之处。暮迟山虽没有苍梧山那般陡峭,但也算是山势险峻,高耸入云,是个易守难攻的好地方。 山上植被茂密,遮天蔽日。极目望去,眼前绿色层层渲染,彰显着昂扬的生命气息。 山上不仅植物种类繁多,而且还有各种禽类,飞鸟,野鸡,麋鹿,猿猴……其中最让人畏惧的还要数黑熊,但黑熊一般很少攻击人类,除非你触犯了它的界限。 殷羽随墨缄上山,一路上鸟鸣,猿啸,熊吼,倒觉得这暮迟山还有些意思。 山路难行,自然是经历了一番折腾,殷羽觉得自己的脚都快走断了的时候,才从远处瞧见了隐在山林中的房屋建筑。 殷羽心中喜忧参半,可以来到一个全新的世界这是喜,然而这却是她完全未知的世界,将有什么危险她更无法预测,这是忧。 墨缄指向眼前的房屋,说道,“这里面住的全都是西蜀的后人,以后你就和他们生活在一起,一起跟随几位师父学习功夫和各种刺杀技巧,将来为公主效力,以报答公主的救命之恩和养育之恩。” 殷羽忍不住问道,“你们救我的时候就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吗?” “可以这样理解。” “如果不是因为我对你们来说有用,你们还会救我吗?” “可能不会。”墨缄顿了顿接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