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夜曦兀自出神的时候,归林客栈的老板忽然走了上来,对袭风耳语了几句。 袭风面色变了变,看了一眼痛苦挣扎地夜曦,叹了一口气。 转身对罗泯道,“我有事出去一趟,你,帮我照看一下她。” 罗泯偏了偏头,嗤笑,“你觉得我会吗?” “我的意思是,你别去刺激她。” 罗泯看着夜曦笑而不答。 袭风心中虽然担心,但却也不得不离开。 郡守府被围了。 …… 事情要从两天前说起。 商陆按照蒋衡的命令去了南境大营,因为距离并不十分遥远,未到一天便到了。 赵堪是会审时度势的人,见了敕金帝令,如何不懂得机会难得。 至于率兵北上的理由…… 江州水匪严重,过往船只屡受其扰,以前定期不定期地派了不少兵力多次剿匪,却也没有绝了后患。 以剿灭水匪为由,合乎常理,不会引起旁人的猜疑。 赵堪当即挑选了两千骑兵精锐,挥师北上,马不停蹄地连夜赶了过来。 今日黄昏正好赶到了江州城郊。 赵堪从前是蒋腾的部下,对蒋腾领兵的能力十分佩服,虽然并未与蒋衡谋面,却也不免因此对蒋衡高看一眼。 再加上蒋衡在北境击溃戎狄十万狼兵,致使戎狄十年内无力扣边。如此骁勇,如此谋略,赵堪扪心自问,觉得自己都做不到。 便忍不住更加看重蒋衡了。 两人见面后,蒋衡性子虽然冷淡些,但却也沉稳内敛,不骄不躁,很对赵堪的心思。 蒋衡同赵堪商议,由赵堪带领一千五百精兵去向仁轩囤积私盐的地方收缴私盐。 这盐若是收上去了,便是铁证,直接参与的人是要掉脑袋的,虎啸堂人数众多,定然会为了性命去拼一拼。 为了防止虎啸堂的人作乱,蒋衡特意让赵堪多带了些人去。 而蒋衡便亲自领着这剩下的五百精兵,以最快的速度围了徐子峰的郡守府。 熊熊的火把照天,将整个郡守府照得犹如白昼一般。 郡守府内顿时有些慌乱,徐子峰却临危不惧,让徐斯颖整治好府内上下,开门迎接,孤身走了出去。 徐子峰看着端坐在马上的蒋衡,高声问道,“来者何人?” 蒋衡眸子平静的注视着他,似乎并不想回答这个明知故问的问题。 商陆答道,“宁远将军,蒋衡。” 徐子峰干笑了两声,“啊呀,原来是蒋世侄,从前我跟侯爷南征北战的,感情非常好,不过十几年没见面了。你来了也不说一声。”“今夜忽然带这么多人过来,是怪我招待不周喽。” 蒋衡最不喜欢的就是同别人虚与委蛇,商陆看了看自己公子一眼,果然没有要和徐子峰说半个字的意思。 商陆清了清嗓子,字正腔圆,高声道,“江州郡守徐子峰监守自盗,滥用职权经营私盐,今已证据确凿,人证物证皆在,宁远将军奉陛下之命前来捉拿,查封郡守府,押解一干人等进京。” 徐子峰见蒋衡丝毫不留情面,连话都和自己说一个字,又听了商陆的话,面色登时变得不大好看。 冷哼一声,“人证物证都在哪儿?我怎么不知道。” 商陆闻言便把躲在后面的白慈安拽了出来,白慈安抄着手,面上神色也不大好看,低头看着地面不说话。 徐子峰一见白慈安这个样子,便忍不住骂了一声,格老子的,“白慈安你个杂种,真他娘的,有奶就是娘,有钱就是爹。” 徐子峰稳了稳心神,“那物证呢?” 蒋衡终于开了金口,“徐大人许是忘了消失的最后一批私盐。” 徐子峰听了有些跳脚,“妈了个巴子的,果然是朝廷的人。” 蒋衡看了看商陆,“等什么呢,抓人。” 蒋衡向前挥了挥手,一队十人的士兵作势就要向前冲进去。 这时忽然有人说了句,“等一等” 徐斯颖由人推了出来。 徐斯颖面色平静,没有什么忧惧或恼怒的神色,就好像这些围着郡守府的士兵不过是他请回来的客人。 徐斯颖先是伸手拉了拉徐子峰的胳膊,对他摇了摇头,轻声说了什么。徐子峰听完便平静了下来,气定神闲地站在了一旁。 徐斯颖声音温雅地说道,“宁远将军,家父性子急躁,难免有言不达意的地方,还请将军给我一个辩解的机会。” “请讲。” “将军方才说找到了物证,但是那物证可是从家父手中找到的?据我说知,我们郡守府可没有那批私盐,再者,将军所说的证人,单凭都转运盐史的一面之词难道就能定我父亲经营私盐的大罪了吗?若是任人信口雌黄便可随意定罪,我朝法度何在?” 蒋衡扬起一抹冷笑,“没错,这些是不能完全定罪,但是却也能够说明郡守大人有嫌疑,帝令再次,蒋衡奉命领兵进府搜查罪证。”蒋衡说完将敕金帝令高高举了起来。 蒋衡敕金帝令一出,所有人都立即跪了下来。 徐斯颖没想到蒋衡竟然会有陛下的帝令,不过转瞬就平静了下来,就算有了帝令又如何,没有证据,他蒋衡再厉害,也不能强行伪造一个罪证。 蒋衡沉声道,“所有人进府搜查,任何地方都不许放过,凡与私盐经营有关的账册一律上缴,私藏者严惩不贷。” 蒋衡的话音刚落,除了在外围看守的两百士兵,其他人全都列队走了进去。 徐斯颖在郡守府彻底包围之前,便让一人闯了出去,去找袭风,带了一个口信。 他已经让夜曦离开郡守府,希望袭风兑现诺言,把蒋衡引走,杀之而后快。 这些士兵方一进了郡守府,袭风便出现了蒋衡面前。 站在郡守府的墙上,朝着蒋衡浅笑道,“蒋二公子,别来无恙。” 蒋衡冷眼看过去,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