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曦在清灵寺中每日专注吃和睡养了十天,头上的伤已经全部结痂,只剩深处的伤未养好,偶尔传来刺痛。身体也一日比一日强健,不再出现第一次醒来时全身软弱无力的症状。空暇的时间她常常靠在她所住禅房前面的荷花池边,看着池中的游鱼回忆自己过去的事情,但却收效甚微,几乎是一无所获。 她不只一次向无念询问蒋衡的消息,最终的结果是蒋衡似乎一直都很忙,没有时间过来。 人生过得没有一点意外和盼头,在这寺中每过一日对她来说都是煎熬。她不想坐以待毙,想要调查自己的过去却又无从入手,蒋衡,似乎成了唯一的突破口。 她在路上边走边这样打算着,正巧瞧见修竹从旁边过来,夜曦三两步跟过去,从后面一拍他的肩膀,修竹气鼓鼓的躲到了一边。 哈哈哈,这小孩儿还在生她的气,真是记仇呢。 前日修竹去山下拾柴,她借着帮他拾柴的由头跟着下山去玩,不过她自然是没那个好心,象征性捡了几根,便溜到旁处去观赏风景去了。 她在山间漫无目的地走,眼前出现一条不大不小的山河,水中似乎有鱼在游动,她看着游来游去的肥鱼立即来了兴致。 在清灵寺的这些日子,每日都吃斋饭,未见半点荤腥,她嘴里都淡出鸟来了。寺内虽有荷花池,池内有鱼有龟,但关键寺内有规矩,不可在寺内杀生,她每天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池里的肥鱼却动不了,心中好生难受。 眼下她也算身在寺外,不受管束,立即起了歹心。她从旁边的树上折下一根粗细合适的树枝,一端用石头磨尖,立即脱下鞋袜跃入河中,河中的游鱼受到惊动立即四处逃窜,她眼疾手快握着树枝猛地一插,竟然真的让她插住了一条。 她心中暗暗有些奇怪,自己的动作和反应竟然如此敏捷,据说以前她是个舞姬,舞姬会有这样的特点吗?前些日子她曾经试图做出一些舞蹈动作,却发现什么也不会。有一次她一个人在寺中无人处随意做些做着自创的舞蹈动作,虽然她自认有些僵硬扭曲,但修竹见了直接吓跑了,还是让她的心灵很是受了一番打击。 她自己以前真的是一个舞姬吗? 在水中呆立片刻,手中抖动的鱼让她回过神来,既然想不明白就暂时放一放,吃素这么久,现在什么也不能阻挡她对肉食的向往,她收了收神,将插中的鱼向上移了移,又插了一条,两条已经足够,便直接上岸。 她从怀中袖中掏出火折子,心中一乐,原本是想抓些鸟兽蛇虫来烤,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有鱼吃,倒真是苍天有眼。 她在旁边随意捡些干柴,拔下头上的束发的钗子给鱼开膛破肚,用溪水清洗干净再重新用树枝插好,找个树荫,将鱼架在火上面烤,不一会儿就肉香四溢,肉的香味原来是这般诱人,这是她醒来之后第一次闻到,真是人间至味是酒肉,只可惜现在没有酒。 鱼烤好之后,她便趁热大吃了一顿,虽然没有盐味,但是对于一个吃了十天斋饭的人来说简直美味,吃到最后只剩下半条烤鱼,她正想着怎么处理这半条鱼,就见修竹背着捆好的柴从远处走了过来。 她立即将火堆熄灭了将鱼藏在身后,向修竹挥了挥手。 修竹看着眼前的女子,长发披肩窈窕而立,不知干了什么,面上蹭了些许的飞灰,此时正对着他挥手,笑靥如花,他一时间竟然有些呆,虽然他大多数时间都有些呆,但是此时绝不相同,因为他知道他此时心跳得好快,从前他的心都是空的,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心的存在,第一次觉得心里面是满的,沉甸甸的。 修竹呆立在原地,夜曦却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眼前,此时正歪着头打量着他,“喂,小和尚你又发什么呆呢?拾柴累傻了?要不要姐姐帮你背一会儿。” 修竹面色略微泛红,将脸别到一边去,有些结巴地说,“没有,没什么,我只是有点饿了,对,我饿了,咱们赶快上山去吧,迟了就赶不上晚斋了。” 夜曦一脸坏笑,“你确定你饿了?” 修竹的脸更红了,“对,我很确定。” “那你闭上眼睛。” 修竹不明所以,呆呆地问,“啊?你,干什么?” “问那么多干什么,照做就是。” “哦”修竹应了一声,缓缓地把眼睛闭上。 夜曦的声音柔软而惑人,“乖,张开嘴巴。” 修竹闻言乖乖地把嘴巴张开了,夜曦一脸坏笑,从剩下半条鱼身上撕下一块儿肉放到修竹嘴里,“好啦,现在把嘴合上吧,嚼一嚼咽下去。” 修竹乖乖照做,随后睁开眼睛,“这是什么?味道怪怪的。” “没什么,就是一种稀有植物的果肉,你以前肯定没吃过,好吃吧。” “还可以。” “那你还想吃吗?” “不想,咱们回去吧。” “走走走,回去。”夜曦绕到修竹身后,将那剩下一半的鱼扔到河里,又在树上蹭了蹭手上的油,这才作罢。 两人回到寺中,夜曦跟着修竹去柴房交柴,正好遇到负责做斋饭的敏空师父,修竹恭敬一拜,“敏空师父,柴都拾好了。” 站在修竹对面的敏空师父眉头微皱,“修竹,你身上为何会有如此重的鱼腥,方才是否已破了杀戒?” 修竹不知所云,夜曦上前解释,“敏空师父稍安,修竹潜心修行自然不会破戒,方才我在寺外见河中有鱼便动了荤食,这鱼腥味是我身上的,与修竹无关。” 修竹闻言面色微变,看向夜曦,“所以你刚才给我吃的根本不是什么植物的果肉,而是……” 夜曦立即捂住修竹的嘴,“笨蛋,佛曰,出家人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