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轻男人的话音刚落,刘修成就用口型告诉顾迩,这就是汪泰宁。 其实不用他说,顾迩也猜到了。 但她的嘴巴还是不受控制的张成了o型。 真的太没想到了! 这才几天,之前在汪家别墅前看到的那个哪怕被赶出来,但还是人模狗样,文质彬彬的年轻男人就开始口吐秽言,说话如此粗鄙! 约摸……这人从前根本就是假装的吧! 她的嘴角不由的抽搐。 然后又听到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在劝他,“泰宁啊,你不能这么说你爸!不然你再去公司找找他?老汪他不会这么绝情的!他把我们赶出来,应该是受人蒙蔽,你找到他跟他解释清楚,他肯定会接我们回去的!” 这应该就是汪太太了,只是,此刻的她,声音中带着浓浓的疲惫和倦意,说到汪兴怀的时候,又充满着强烈的期待。 可见这些天,她的日子是很不好过的。 顾迩刚刚这么想着,隔壁就传来汪泰宁不耐烦的斥责,“你还在这里做美梦呢?什么受蒙蔽,他根本就是早就看我们两个不顺眼,才找个借口把我们赶出来的!他就是越老越贪心,想把钱全都攥到自己手里,公司那边也不想分权给我,嫉妒那些股东都支持我!我倒要看看这老不死的能不能把钱带到棺材里去!哼!” 汪太太听他这样说,更难受了似的,一直在念叨,“不会的,不会的,老汪他不会那样的……” 她反复的说着,汪泰宁愈发不耐烦了,他喝止了几次毫不见效后,顾迩这边就听到“哐啷”的一声响动以及同时响起的汪夫人的痛呼声! 顾迩怔住了。 隔壁也半晌没动静。 良久,汪泰宁的声音终于打破了静默,“妈……你,你没事吧?那个,我不是有意的,谁让你正坐在那呢,我就是烦得慌,顺脚踢了一下,谁想到会正好踢到你呢!那什么,我扶你上床躺着去吧。” 汪太太没有出声,不过听动静,她大概是被扶上床了。 然后不多时,就传来了她低低的压抑的呜咽声。 那声音虽然不尖锐,却持续不停,密密绵绵,哭得人心里烦燥不已。 顾迩隔着堵墙都觉得被哭得心浮气燥,更不要说汪泰宁了,他似乎忘记了刚才的事一般,再次忍耐不住的大声呵斥起来,“你tm哭哭哭就知道哭!哭有个屁用啊!有本事你去老不死的面前哭去,你跟我这儿哭,你哭丧啊你!老子被赶出来都带着你,哪点对不起你了,你还动不动就哭,再这么晦气,你就赶紧滚啊!你当老子愿意养你这么个白吃饭的啊!” 顾迩重重的皱起了眉头,感觉很不舒服。 据刘修成所说,汪太太对他用尽心计,可是对汪泰宁这个养子还是很好的,处处为他着想。 要不是为了他,当年也未必会对刘修成下这样的狠手! 不过是担心刘修成回去汪家,影响到了汪泰宁的地位。 可如今,却变成了一副这样的场景。 虽然汪太太并不无辜,可是顾迩还是觉得汪泰宁更加混帐不是人! 或许是看出她的心思,刘修成没有再听下去,而是很快拉着顾迩离开了那间宅院。 他们离开这片街区,重新坐到车上。 顾迩这才抹去头上的汗意,吁了口气。 刘修成道:“你……没事吧?如果是因为刚才的事觉得不舒服,那我可以……” 顾迩连忙摆摆手,“我没事,只是很意外,也很惊讶,没想到汪泰宁会是这种人……之前看到他的时候,还对汪太太很照顾的模样,没想到……” “呵!”刘修成嗤笑了一声,“刚被赶出来的时候,他以为还有可能回去,自然不会得罪养母。可是这么多天了,他去找了汪兴怀不知多少次,全都吃了闭门羹。偶尔见到一次,汪兴怀对他的态度也是极差。他应该是觉得回去无望了,所以对养母也就没那么客气了。毕竟,如果两人不能回去,那么多养一个人对他来说可是很吃力的!” 顾迩也大概猜明白其中的关键,不过听他这样一说,就更是明确无疑了。 她微微叹息道:“他以前的孝顺模样应该本来就是装出来的吧!” 听他怒骂汪兴怀就知道了,他没被赶出来时对这位养父的种种孝顺应该都是看在他有钱且把他当继承人的份上。 刘修成嘲弄的道:“汪泰宁这人一言以蔽之,给他钱,别说叫爸,就是叫爷爷祖宗,他也能叫得出口!” 顾迩点点头,也觉得这人品行实在是很烂。 汪太太跟他在一起,吃苦是肯定的。 不过,她并没有多少同情心。 走到这一步,是她自己的选择。 如果她当初没有选择陷害刘修成,那么时至今日,她也绝对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既然如此,她总要承担后果。 她心里清楚,汪家这两人的境遇会变的如此糟糕,肯定是刘修成在背后一步步推动。 但那又如何呢? 倘若世事都是以德报怨,那又何以报德? 所以,这样就好。 不过她心里到底是有些不舒服,所以跟刘修成又说了没几句就借口休息回了二楼的房间里。 夜幕很快低垂。 顾迩回房睡了一觉,醒来却没有舒服多少。 头昏昏沉沉的,身上还有些发冷,她想自己可能是病了。 口干的不得了,感觉喉咙都要裂开了似的,尽管身体发软,没什么力气,但她还是撑着身子起来,准备去厨房倒点水喝。 扶着头,她慢吞吞的开门出去。 刚刚站到楼梯口,就听到楼下有女人的嘤嘤哭泣声。 是刘修成有客人? 那她现在下去似乎不合适。 顾迩咽了口唾液,嗓子刀割似的疼,她纠结片刻还是向楼下走去。 她得喝水找点药吃才行,不然明天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