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个疯子似的。不顾大雨倾盆,不顾路上行人对他纷纷侧目。
他只想赶紧找到她,用最快的速度。
在公交车站找到她时,他浑身上下都已经淋得湿透。
她戴着耳机,单薄的长裙也被雨水浸湿,抬头望着雨水飘摇的天空,眼神里流『露』出的不是在他面前时的幸福和满足,而是孤单。
是谁让她有这样孤单的眼神?沈岩怔怔地想着,站在不远处望着她悲伤的模样。想要靠近她,和她说些什么,却挪不动脚步。
她的视线转向他的方向,似乎想看公交车来了没。却不经意看到他的身影,他就那样狼狈不堪的站在雨中,过往的行人撑着伞行『色』匆匆,和他擦肩而过。
雨水顺着他的发丝往下滴着,落在脸颊上又再次滑落,好似眼泪一般。
李夕恍然间以为那是她的幻觉,她用力眨了眨眼,却发现他仍然站在那里。路灯将挥洒的雨水照得更加细密,沿着风的方向打落在地面。
“这么大的雨,怎么不打车回去。”他终于出了声,原本想问她为什么要写那三个字,想问她为什么要做那些傻事,想问她想问她,是不是爱他。
可是千言万语落在唇边,却只剩下这样一句语焉不详的质问。
“你呢?”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了一句,“为什么不打伞?”
他一步步走到她面前,从口袋里拿出那张已经被雨水湿透的纸条递给她,上面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氤氲成一道道灰『色』的痕迹。
“想听你亲口说,所以来了。”他将双手撑她头顶上方,害怕她被雨水淋湿,那样细微体贴的动作,虽然根本起不到遮风挡雨的效果,却仍是让李夕眼眶酸涩。
他一直这样体贴的不是么?为何她直到现在才发现。
她挽唇,抬眼望他,“败给你。”
“不是这三个字。”他把她拽进公交亭里,用手拭尽她脸上的雨滴,“不是这三个。”
她踮起脚尖,靠近他的耳畔,声音温柔如水,“谢谢你。”
“也不是这三个。”他孩子气倔强的望着她,“你分明知道的,不是这三个。”
“非要听我说么?还特意从家里追到这。”她打量着他,看他气喘吁吁的模样,只觉得眼前的男人仍是十年前那个少年。
那个青涩的,被她一下脸都会红成苹果的沈岩。
雨一直在下,不休不止。更似美人的泪,凄凄艾艾地下了整整一夜。
她和他静静站着,直到他终于开口,“我到家的时候你已经走了,我我只是,特别想见你。”
“每天不是都要见面的么?”她的眼睛扫向他局促不安的眼角,淋了这么久的雨倒没有一丝狼狈,反倒被她看穿了心事,显得有些忐忑。
公车缓缓进站,雨势终于渐渐缓了下来,李夕将他脸上的雨滴擦尽,柔声道:“明天见。”
直到车子最终驶离他的视线,她也未曾开口和他说过那三个字。
她在纸条上写‘我愿意’,分明是想告诉他愿意和他在一起。为什么当他一路狂奔追上她,她却又百般推诿,不愿亲口告诉他?
车尾的排气管散出阵阵白雾,很快便又消融在雨幕中。整座城市被灯光霓虹覆盖,水渍倒映成月,影影绰绰间,显得格外不真实。
李夕坐上车,强迫自己不要回头去望。可是车轮才刚刚转动,她已经控制不住打开车窗回身去望。可是望见的,却只是他渐行渐远的背影。
收回视线,空气中夹杂着一丝冷意,冻得她浑身上下止不住的颤抖。先前他留下的余温也渐渐散去,她深深吸了口气,耳机里传来霍青歉意的声音,“李夕,对不起。”
她收回思绪,对着耳机沉声道:“没事的,我早猜到会这样。但是霍青,这一次,我想相信他。溪山的事,无论结局如何,我都不想再错怪他。如果他说让我相信他,那我就相信。”
“李夕!”霍青的分贝大了起来,声音变得苍凉起来,“你知道溪山对泽野的重要『性』,他为了你可以放弃这座山,而你如今为了沈岩,却要放弃他?”
“霍青,我累了。”有雨滴顺着她的发丝滴落,她望着窗外不断后退的夜『色』,喃喃道:“我不想让谁再为了我放弃什么,也不想再为了谁放弃什么。我已经一无所有,现在我只想抓紧这个人,我不能忍受再一次失去他。”
话至尾音,已然失了全部的力量,只陡然剩下飘忽的一句,“对不起,霍青。”
霍青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是耳边传来的却只
是嘟嘟嘟的忙音。
李夕将头倚向窗户,想起霍青之前说过的话来。她刚从沈岩的别墅走出来没多久,霍青的电话便打了过来,她害怕手机被淋湿,所以用耳机接了起来。
谁曾想霍青说的第一句话竟是,“李夕,如果要在我和沈岩之间选择一个,你一定会选他,对么?”
李夕怔住,脚步停在人流稀少的十字路口,她望着刺目的红灯,任雨水将她浑身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