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年后的沈岩,帅得更没天理了。也怪不得诗音和那些小女生们百般追捧,比之霍青的活泼可爱,神秘的沈岩更让人好奇心泛滥。
沈岩的眼睛从头至尾都未曾看过李夕,只是淡淡地朝霍青点了点头示意。
李夕不自觉的敛起笑意,双脚向后移了两步,直到脚尖抵到墙沿。她在下意识的躲避他,哪怕他早就把她忘得一干二净。
萨姆门德斯曾经说过;你以为挑起生活的涤是勇气,其实去过自己真正想要的生活才更需要勇气。
她所有的勇气都放在了挑起生活的重担,再无其它多余的勇气去面对他的出现。
电梯缓缓下降,李夕低埋着头不言不语。霍青站在一边默然看着一前一后呈奇异站姿的两人,不知为何,他的第六感告诉他自己,这个狭窄的空间有一股异样的气息弥漫。
沈岩借着电梯镜面望着站在身后的李夕,愈发削瘦的脸颊,自然卷俏皮的长发,白皙的有些病态的皮肤,细圆的鼻翼,还有那双没有一丝血『色』的嘴唇。
那双平日里神采奕奕的眼眸夹杂着沧桑和疲惫,不复往日的流光溢彩。
她变了,明明变了这么多,可是他却仍旧一眼认出她。不想承认,却只得承认。他还没忘,十年光景,上千个日夜,都没能将她的容貌从他的记忆里冲走。
收回视线,他低哑的声线在电梯内响起,“李夕……”
声落,李夕的心脏,猛地抽了一下。指尖深深掐进皮肉,却觉不出一丝疼痛。
“是,沈总有事么?”她抬起头,用一个陌生至极的微笑望着他。
电梯门适时开启,李夕记得他离开前这样跟她说,“来我办公室一趟,我们有些账是时候算清了。”
李夕跟在沈岩身后,脚还没踏出电梯,手却被霍青一把拉住,语气里满满的全是质疑,“你欠他钱?”
她闻言自嘲的浅笑,末了轻轻点了点头,“欠得还不少。”
“不是有我呢么。”霍青作势就要从口袋里掏钱,那动作跟打发天台上的少女如出一辙,惹得李夕一阵反胃。
“你丫喜欢当嫖客别以为我就乐意当鸡。”李夕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眼见沈岩越走越远,她推开他的手道:“你大可放心,要实在还不起,大不了把你卖了抵账。生得细皮嫩肉的,卖到[天上人间]没准还能换几两银子。”
不等霍青气极败坏的开骂,李夕已经跳出了电梯,直奔沈岩的办公室。身后还依稀能够听到霍青骂娘的狼吼。
她记得沈岩不喜欢等人,确切的说,不是不喜欢,而是厌恶。
初三那年,李夕的成绩实在烂得太过惨绝人寰,李天栋实在见不得自己的闺女在全校排名榜上次次倒数第一,也不管李夕愿不愿意,让黄秘书给她找了个家教。
要说这家教还挺牛,说什么得见见这位学生,要是能通过他的考试,才答应授教。
李夕最见不得这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李天栋给他开出的工资都够一个寻常老师一年花的了。那天李夕故意迟到了一个小时示威挑衅,只是达约定的咖啡馆时,他居然还在。
李夕没想到李天栋给她找的家教居然是他,当看到坐在位置上看书的沈岩时,她就差没咬舌自尽。平日里就被这家伙占尽先机,要是让他当自个的老师,那说出去还不被笑话死。
整个明哲高校都知道李夕和沈岩是对冤家死对头,她老爸倒好,打算让他们俩冰释前嫌么?她才不能低头,不然她李帮主在明哲高校还怎么混下去。
她走到他面前,左脚用力一甩粗鲁的将椅子踢开,双手撑在桌上,语气充斥着挑衅的意味,“哟,沈大才子在这干吗呢?”
沈岩看了眼手表,并不应声,专注的看着手里的小说。
“喂,沈岩别以为我爸看得起你请你当我家教你就多了不起似的,我告诉你,想当我老师,你做梦!”
沈岩头也没抬,继续看着手里的小说,声音一如既往的好听,只是说出的话,却实在欠教训,“黄秘书找我的时候,说这是李市长的意思,我本来不想答应的,后来看在黄秘书一直恳求的份上,才勉强
同意。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一个连守时准点都做不到的人,估计脑子也不好使,我没把握教好一头猪,你走吧。”
“你”李夕被他气得牙痒痒,咬牙切齿道:“你不打算教我那你坐这干吗?直接走不就得了。”
“我大老远跑这来,总不能白白就回去。我在这坐着不代表是在等你,没看到我在喝咖啡么?”沈岩说罢,端起咖啡优雅地茗了一口。
那架势,活生生一个臭财主。
直到很久以后李夕才知道,那个所谓‘大老远’的咖啡馆,就在沈岩家楼下,从出门到进咖啡馆坐下,统共只要七分钟。
那时她仍年少,他亦未老。她嚣张跋扈,个『性』张扬。只因她是市长千金,所有人宠在手心的宝贝,她自小到大都未曾听到有人敢和她说个不字,就连在外顶天立不苟言笑地的李天栋,只要看到她掉一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