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暗暗抽出手,勉强笑着说:“黄科长,你喝醉了。”
不料黄江一把抓住我挣脱的手,不顾旁人地偷看,贴着我吐着酒气说:“小冯,黄哥很喜欢你,以后你的事就是黄哥我的事,你们公司日后到冠园来,我一路绿灯,至于你刚才说得折扣我也不要了,我只要你另一样东西。”
我的脸更红了,就是傻瓜也知道他说得意思,更何况我不是傻瓜!
难怪说江湖是个男人跑的地冯,男人因是同类项,几杯酒一喝,几段黄『色』笑话一讲,就成了狗肉兄弟。若又有经济上的好处,或是能共同花天酒地,怕是更好谈成事!
女人就不同了,在男人的天下闯世界,若不是有过人的本领,若不是有强有力的背景做支持,恐怕总要牺牲一些东西。
黄江见我红着脸想摆脱他的手,他扫扫四周,暗语:“小冯,你住在哪里,我送你回房。”
我又急又气,但又不想得罪黄江,无奈只得说:“黄科长,你喜欢哪家洗浴中心,让付陨陪你去。”
黄江『色』笑道:“小冯,我今天只对你有兴趣。”
我冷下了脸,虽说我想尽一切办法拉拢攻破黄江,但这些办法并不包括我自己!我固然想拿下区域经营权,我固然现在缺钱缺得如干渴的沙漠,我固然也有过荒唐的一夜,但我不会因为钱而出卖自己。哪怕公司面临倒闭,我也不会作出舍身相救的选择,我做人也是有原则和底线的,这点自尊和骨气还是有的!
黄江不顾我脸『色』难看冰冷,拉着我往外走,我一忍再忍,此时已是忍无可忍!!
我使劲抽出手,推他一把说:“公众场合放尊重些!”
黄江一楞,冷笑:“想做贞洁烈女就不要找我办事!”
住,不自觉地笑了起来,说:“黄科长,你可知地的上头还有什么吗?地的上头还有天,任地在辽阔,还是大不过天的!”
说完我摔袖而走,抬头见付陨在入口处看着我。我走到付陨身边神『色』如常地说:“付陨,买单走人。”
付陨诧异地看我一眼,又看一眼气急败坏的黄江,买单后追上我。
一路付陨并未追问什么,只是小心观察我的脸『色』,我神态仍旧如常。又不是我做了见不得人的事,干嘛我要神『色』闪烁不安!人往往就是这样,不是自己的错,自个反而不安紧张,比犯错的人还胆怯,让那些犯错的人反而有恃无恐,自鸣得意了!
急急走了不少路,远远见到冠园食品厂,我放缓了脚步。刚才虽然不计后果拂袖而去,但来到上海无功而返,不要说脸面不好看的话,单就销售收入往下急落,也会让我心急如焚!冠园的糖果占到我们总销售的百分之二十,而糖果的销售旺季在冬季,公司已经面临重重难关,我若再自断其路,岂不是让公司雪上加霜?
怎么办?我该如何挽救这难堪的残局!!我住了脚步问:“付陨,你知道冠园的周厂长办公室在哪里吗?”
付陨说,他可以打听到。说完他马上给刘主管打电话,问周厂长的办公室在哪里。
之前付陨在火车上告诉我,冠园的一把手周文新在冠园的口碑不错,说他是知识分子出身,德高望重,为人亲和有魄力。我现在和黄江撕破脸,想让黄江改变主意,只有他的顶头上司周文新了。
可是我和周文新素未谋面,他会见我这个无名小卒吗?我不停地思量,汪道海给我五天的时间只剩三天了,我若是在这三天内想不到办法,汪道海自是不会再给我时间和机会,摆在我面前的只有孤注一掷了!
我去见周厂长可能有两个结果,要么被他轰出来,要么给我一个机会和他谈,各占百分之五十机率,看来我又要赌上一博了!虽说有可能被轰出来,但还有一半的希望啊!更何况我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就算撞得头破血流总比等死强!
心意已定,反到无所畏惧了!神『色』泰然来到周厂长办公室,此时还未到上班时间,我站到走廊看宽阔扶手上种得各『色』植物。
这些盆栽植物苍翠欲滴,种得最多的是兰花。在越冬开花的盆栽植物中,我素来最喜欢兰花,喜欢它的淡泊高雅。中国文化先师孔子曾说:“芷兰生幽谷,不以无人而不芳,君子修道立德,不为穷困而改节。”
正出神间,一个尾音略略带苏北口音的声音传来。转身抬头,见几个人拥着一五旬长者,此人戴一金丝眼镜,儒雅平和。
马上满面笑容自我介绍:“周厂长,我是江城华美的冯珍珠,我想取得江城的区域经销权。”
时间就是金钱,来不及说些无关痛痒的客套话,起码在他轰我出去前,我要把此行的目的说出来。
周文新一楞,把眼光停在我这里,片刻他温和地说:“小姑娘,你想取得区域经销权应去找销售科,我不管这冯面的具体工作。”
我看他准备进办公室,慌忙说:“周厂长,给我五分钟时间,我想说明我为什么想取得区域经销权。”
周文新不停脚地说:“很抱歉,我没有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