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和尚割下的血肉盛在麻布袋里面,他又将双手撑在地上,一点一点的把麻布袋从身下挪出来。
余道默默的看着这一幕,并没有上前插手。
老和尚将麻袋中的血肉分成三份,装入了三个麻袋。装好之后,他喘息着,用干枯的手指将麻袋的口子捏紧。
然后余道就看见干瘪的麻袋臌胀起来,像是盛满了东西一样。
没有在意余道的目光,老和尚将臌胀起来的麻袋扔在一旁,又拿起另外两个麻袋,同样将袋子口捏紧,使得麻袋臌胀起来。
如此动作之后,老和尚身前就摆放着三个鼓鼓胀胀的麻袋,里面装满了东西,同时佛堂之中的血腥味一下子变淡了。
老和尚跪坐着,低头用衣摆将自己的双腿掩盖住,同时用手指将褶皱一一抚平。
“施主。”一切都忙活完,他抬头看着余道,嘴角微笑。
老和尚的眼神依旧平静,略微浑浊,和之前没什么区别,只是他的身前正摆放着三个大麻袋,同时佛堂中飘荡着丝丝的血腥味。
和尚向余道做了个佛礼,轻声说:“还请施主把这些粮食交给外面的人。”
余道虽然知道老和尚在做什么,但是他依旧张口问:“这是粮食?”
老和尚听见,面上微笑不变,他伸手指自己身前的三个大麻布袋,道:“这如何不是粮食?”
两人话音刚落,其中一个麻袋就垮塌下来,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里面是一些黑黢黢的东西,和其他人之前食用的一模一样,应是晒干之后的根茎类。
到此时,余道不得不确定,凡人们所吃的东西,果真是老和尚从自己的身上刮下来的。而他自己,应就是草木成精,他把自己的血肉剜下之后,稍加变化就能恢复原形,供人食用。
难怪余道闻见血腥味时,还闻见了一丝香甜的味道,只是他并不知道眼前的老和尚具体是什么成精。
余道压住自己心中的悸动,开口说:“大师,贫道曾听闻佛祖有割肉喂鹰之举……”
未等余道开口说完,老和尚笑着抬起手摆了摆,道:“且慢且慢,道长还是先把这三袋粮食拿出去,交给其他施主。”
这话让余道微怔,但是他立刻点头道:“好。”
说完,余道起身一拱手,然后将走上前把三个大麻袋提起来,转身走出了佛堂。
走出佛堂后,他没有从庙门口走出去,而是走到墙角,轻轻跳起来,翻出了破庙,往破庙背后下山。
两刻钟后,破庙外再度响起其他人欢喜的声音,庙中老和尚听见,脸上也露出释然。
不多时,余道便甩着袖袍,从破庙外走进来,走到了佛堂之中。
他走到老和尚身后,对方正持着木鱼诵经,未等余道开口,和尚便停住吟诵声,道:“劳烦施主了。”
“不客气。”余道将手背在身后,抬头看着堂中残破的佛像,“大师可解我心中的疑惑?”
“善。”老和尚应诺,不用余道提问,他顿了顿就开口说:“施主可知道佛祖?”
余道没回答,只是点头。
老和尚又问:“那贫僧问施主,你可曾知道何为佛祖?”
余道听见,眉头微挑:“大师此言何意?”
“咳咳……”老和尚笑着咳嗽了几声,说:“世间绝大多数修士,以立下佛门者为佛祖,是谓佛门之祖,亦如道宗玄门之道尊,是立下道统者。”
“此言不坏,然世间还有一佛祖。”
听见老和尚和自己打机锋,余道难得的没有不耐烦,他沉吟一下,开口说:“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哈!”听见余道之言,老和尚当即拊掌大笑,“善哉善哉,施主不愧为我佛家有缘人。”
他撑着手,将自己的身子转过来,跪对着余道,开口:“贫僧再问施主,可知何为佛祖?”
老和尚定睛看着余道,眼中的浑浊之色一下子消失,变得纯净澄澈,如同婴儿的双眸。
余道被质问着,忽地感觉自己袖中的斩仙剑丸跳动,同时他的灵台也一同的震动起来。余道的脑海中闪现诸般念头,种种灵光跳起,仿佛随手就能抓住。
老和尚看着余道,没有出言,静静的等着。
余道只觉脑中思绪越来越乱,明明灵光就像漫天柳絮一般飘舞在他的面前,但是他却一丝也抓不住。
突地,他袖中的斩仙剑丸狠狠一跳,舍利子的功效出现,加持在余道的身上,使得余道的智慧一下子得到了增长,他的眼中闪现明悟。
老和尚看见,眼中出现讶然,他瞥了一眼余道的袖子,但是随即就挪开目光,期待的看着余道。
余道此时回过神来,眼神重新变得沉静,不过他并没有说出自己心中的感悟,而是看着老和尚,说:“大师,你可知佛祖?”
老和尚听见,脸上的微笑大盛,神态骤然焕发,他身上穿的虽然是麻衣,膝下跪的虽然是破垫,但好似堂皇大庙之中的高僧,普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