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道沉默着,将江州世子的心脏收入葫芦中,然后说:“你千算万算,没算到我非是魔修,此番作态却是浪费。”
江州世子瞳孔骤缩,满脸不可思议,他僵在原地,浑身哆嗦。
“你、你……”江州世子伸手指余道。
“噗!”他又是一口鲜血,脸上惨白浓重几分。
他哆嗦着:“非人哉!”
自诩读书人的江州世子也忍不住骂起来,不过他还没有放弃,脑筋不住地打转,想思索出破局的法子,可是他越思索,神情越是凄惨。
心脏都被人收走了,还有什么法子翻盘?
江州世子仰天惨嚎:“啊!何其谬哉、何其谬哉!”
最后一丝不甘心让他问到:“尔是如何看出我在演戏?”
听见这句话,余道眼中出现一丝古怪,他反问道:“你之前、、都是装的?”
“噗!”江州世子又是一口鲜血。
“干!干汝娘!”..
江州世子气极,指着余道鼻子大骂。即便是此时已经危在旦夕、气息奄奄,他也要骂个痛快。
余道听见这叫骂声,忍不住感到有些熟悉。
江州世子仅仅骂了两三句,就骂不下去,没劲儿了。他此时虚汗淋淋,全靠魔功在支撑着。
望见四周兵甲粼粼、百官战栗,江州世子脸上浮现出真正的绝望。
想他饱读经书二十哉,长年累月受太守的冷眼,世人常羡慕他的称号、他的地位,却不知打从记事以来,他就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生怕太守废掉他。
一句“不类己”,道尽二十余年来的辛酸。
如今终于得到机缘,被陆师收为弟子,坐稳世子之位,就要继承大业。可谁知道,“陆师”竟然要杀他!
登坛听见话声的那一刻,他如遭霹雳,三魂皆丧!
他想反抗,却知道自己没有那个实力,于是破釜沉船,掏心挖肺,就指望对方能回心转意,留他一条性命,徐徐谋之。
可是谁又知道,自己面前的这个人,竟然不是陆师!
这偌大的江州城,与他修行同一法门,心有感应,且修为高过他的人,竟然不是他的师父!
江州世子怅然的后退几步,他仰望着天空,只觉造化弄人。
“千算万算,不及天算!”
“我薛灞谋算一生,作伪一生,只为活命。”
他看着台下惊呆了的百官,突然双目流泪,喃喃道:
“孔曰成仁,孟曰取义,唯其义尽,所以仁至。读圣贤书,所学何事?而今而后,庶几无愧。”
“先贤所言,唯此言不然。学生兢兢业业,只为在这乱世中替天下百姓挣出一条活路。太极宫弃我百姓,我百姓便自力更生。如今武卒方成,平定四周妖魔鬼怪指日可待……”话声哽咽。
“可学生就要身亡、、学生有愧、学生实有愧啊……”
江州世子吟咏着,身上衣衫尽染鲜血,他脸色惨白无比,身子摇晃虚弱。
台下百官本处于惊愕状态,如今听到世子之言,一个个如雷贯耳,面色大怔。
“世子!世子!”
“臣有愧、臣有愧!”……
百官嚎啕大哭,涕泪沾襟,便是那些请来的修士,也是面生感慨。
“求上师饶世子一命!”
“臣愿以身代主,求上师饶世子一命!”……无数的求情声响起。
余道和江琼琚站在筑坛上,被这些话声包围着,无数人叩首参拜。
江琼琚望见这一幕,她再一次感到荒谬:“怎的,我和余道还成了恶人?”
江州世子望着四周人求情的模样,面上神色无一点变化,他哽咽许久,说:“上师,陆师赐我之心窍,已经被你取去,可还有东西遗下?”
余道听见,眼皮一跳,“心窍是被魔修赐下的?”
江州世子见余道沉默,复说:“学生肉身在此,上师还需甚么,可自取之。”
余道回过神来,轻摇头。
江州世子见此,虚弱一笑,“既然如此,上师可否留学生在此,让学生看着这江州城,含笑而亡?”
江州世子心窍已没,必定活不了多久,且四周哭声轰鸣,百官求情,即便是铁石心肠之人,也为之动容。
余道张口,动作似有羞愧之色,一时说不出话。
江州世子望着台下军民,台下之人皆投鼠忌器,不敢造次。
良久,才有话声传来:“吾有愧……”江州世子转头看余道。
被对方盯着,余道口中的话更加难以说出来:“毋说含笑而亡……”江州世子眼皮微抬。
“便是留你在此,也不可能。”
江州世子动作僵住,他惊愕的看着余道,难以置信,“世间真有铁石心肠之人?”
余道看见他的样子,细细解释说:“若是你苟延残喘至太极宫到来,你或可活命。”
“如此一来,吾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