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六却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主,犹豫了半天,又似是下定决心了。
“也罢,我跟金钱又没仇,你这元宝我一个也不能少挣,我还是跟你一起去。”
这殿下果真是一位如假包换的金钱奴。
不过,他心眼也忒多,使了他的骨头棒在那峰顶留下了一行字——灭老妖者乃妖界六殿下白六也。
如此也算是两全齐美之法。
眼见着那峰下闹哄哄的似有人摸上来了,白六腾上了大猫的第六颗脖颈。
大猫一路上觉睡得多了,精神百倍,片刻之后,那秃鹫峰就被远远抛在了脑后。
路途漫漫,与那殿下东扯葫芦西扯瓜,天南地北一通海聊。
夜白大致摸清了这妖界六殿下的底细。
也怪不得这六殿下这么视金钱比命还重要,原来他却是那妖王白狼王的私生子。
这六殿下的身世堪比那凡界一出跌宕起伏的大戏,够唱上好几回的了。
六殿下他娘却是下妖界一犬妖,他娘在犬妖界当属一枝花,通体黑得油光发亮的皮毛,犬妖界人人称黑玫瑰,不晓得迷倒了犬妖界多少犬男的心。
不想这黑玫瑰心性却是相当大,看不上同类犬妖,偏偏与那白狼王有过一段刻骨铭心,要死要活的恋情。
不想这白狼妖王却是一个花心的主,见一个爱一个。
妖王与六殿他娘的情爱却也如昙花一现般短暂,要说给他娘留下了点什么,只六殿这一个妖王的亲骨血,一只黑白相间的斑点狗。
不想,当六殿他娘找到妖王之时,那妖王见他堂堂白狼王的儿子却是一只斑点狗之时,就觉得他妖王的脸面皆丢尽了。
当下喝令堂前妖兵,直接就将六殿他娘俩给打回了下妖界。
不过,这六殿虽说不是一头狼,到底也是妖王的亲骨血,时不时地派人送点银两。
六殿娘俩的日子过得不甚好,因着这妖王的银两也送得时有时无。
也不怪妖王不顾亲情,实在是妖王的正宫娘娘—一头纯正的白母狼。这妖界的凶婆娘,她妖后娘娘数第二,没得哪个妖娘敢数第一。
这妖后娘娘将那妖王看得死死的,知道这妖王成天介在惹些个风流债回去,妖后娘娘虽说不动声色,但背地里却悄没生息地将些个风流债的源头直接就给掐了,连一丝渣渣都不剩。
六殿她娘没有遭那妖后娘娘的毒手,到底是因着六殿是妖王的骨血。
虽说放过了六殿他娘两,但决不允许妖王与他俩有任何找瓜葛。
这就是堂堂妖界六殿为何生活在下妖界,又为何视金钱如命的道理了。
夜白就颇为同情这六殿,怪只怪他遗传基因没搞对,他爹是一头白狼,她娘是一只黑犬,为啥他就不能是一头狼呢?真是糟心得很。
当下允偌六殿。
“殿下放心,如这一趟我们平安归来,我小红定当多给你几锭元宝。”
殿下立马满面春风。
“放心,蘑菇,就凭你这几锭金元宝,我也一定帮你找到那红芝草。”
他话锋又一转。
“不过,我到时回去的时候,因着我灭了那秃鹫老妖,怕已然是无上的殊荣。父王要是高兴,赏我一个太子当一当,恐怕也不缺那儿锭金元宝了。”
这六殿恐怕在做白日梦,夜白想着,她要是妖王,也不得要让一只斑点狗来当他的继承人。
遂鄙视了白六一回。
“殿下这白日梦做一做也可以,但你要晓得,到底是谁个灭了那老妖的?你不怕到时我揭了你的老底?”
白六粉面红了红。
“果然不是一个好惹的蘑菇妖,好啦,不管我当不当得太子,我也拼了命给你寻得那红芝草总行了吧!”
常阳山,并不如传说中那样,是一只鸟都不拉屎的地儿。
当大猫伸了九颗虎脑袋腾于常阳山上空的时候,天空一轮弯月正好隐没于山间。
微亮的月光隐下去之时,晨光就犹如深闺的姑娘一样,逐渐拉开面纱,是美是丑皆拉出来看一看,方能得以见真容。
大概这世间所有美好的事物总要弄得神神秘秘的,犹抱琵琶半遮面,千呼万唤始出来。
常阳山这座深闺里的姑娘确实美得不可方物。
晨光铺天盖地地洒下来的时候,常阳山连绵起伏一片葱葱笼笼,犹如世外仙境一般。
虽说这常阳山地处妖界的地盘,却实实在在仙气缭绕,所谓耳听不如见面。
传说中人人谈之色变的常阳山,却真真是一方风水宝地。
打东边的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映射下来的时候,这地界更加的一目了然,山间流水潺潺,百花缭绕。
身边的白六果然是下妖界长大的妖界殿下,市井气太浓,说话亦它娘的不太顺耳。
“谁它娘说这常阳山是禁地,进得来出不去的?简直就是睁眼说瞎话好不。蘑菇妖要找的那红芝草出现在此山中,理应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