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况也看不得这样的苏来娣,他对曲长歌说道:“走,咱们去工会的女职工委员家里去!”
曲长歌一听就知道这事儿也把赵况这个冷静稳重的人给惹急了,她冲着赵况点头,然后又对苏来娣说道:“现在去告发你妈妈,你愿意不愿意?”
苏来娣踌躇了一下,马上就坚定地说道:“我愿意!”
赵况对两人说道:“这位委员姓王,你们两个等会叫她王阿姨。听人说她人挺好的,好说话,你们只要照实说,她应该不会不管的。不过来娣,你想好要怎么做了吗?”
苏来娣说道:“我以后再也不要和他们住在一起了,我现在能干活儿,捡废铁也能拿十块钱一个月,省吃俭用,怎么也能活下来。可是在那个家里,我没日没夜干活儿,最后连饭都吃不饱,一个不顺意的就要挨打挨骂的,再过这样的日子,我宁愿去死。”
“行,只要你有决心就好,那就一定可以的,咱们走!”赵况抱着椿树走在最前面。
一行四人又往那个女职工委员家里去了,赵况对于家属区里的那些人家还是很清楚的,不多会儿就带着几人到了那女职工委员的家门口。
赵况抱着椿树站到了后面,小声对曲长歌说道:“这事儿你打头阵,帮来娣说说情况。”
曲长歌点头,上去在门上轻轻地敲了几下。
里面响起了一把严肃的声音:“谁啊?”
“王阿姨,我是一车间的曲长歌,找您汇报点情况!”曲长歌在外面高声回道。
屋门被打开,一个个子高大粗壮的女人站在了门口,看到曲长歌几人站在那就问道:“一车间的曲长歌,是不是那个第一名?”
曲长歌有些发窘,怎么这么长时间了,还有人再说这个事。
不过她还是回道:“是的,就是我,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了,王阿姨您就别提这事儿了。”
王阿姨那张有些刻板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来,这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了。
“小丫头还挺谦虚,不错!”王阿姨说道。
曲长歌指了指苏来娣:“王阿姨,今天来找您是跟您汇报一下这个小妹妹的情况。”
王阿姨转头看向比曲长歌矮了一大截的苏来娣,这才发现苏来娣满脸的泪水,心一下就软了:“快进来吧,到底什么事情,来,告诉阿姨,小姑娘别哭了啊!”
几人一起进了屋,这时候已经九点多钟了,王家的客厅里没有人。
曲长歌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说,又拉着苏来娣和王阿姨进了厕所,将苏来娣身上的各种伤给王阿姨看。
在外面的时候,她也只看过苏来娣两只胳膊上的伤,可这一回,曲长歌也震惊了,前胸和后背的伤更多,重重叠叠,新伤摞旧伤。
她忍不住又拉下了苏来娣长裤,情况跟前胸后背一样,这孩子估计每天都要挨几顿打,不然不会打成这个样子,比起曲长歌刚来的时候还要惨!
王阿姨没说一个字,可她的脸色却是随着展示越来越多苏来娣身上的伤而越来越阴沉。
等曲长歌把苏来娣的衣服都穿好了,王阿姨终于问出了进厕所的第一句话,声音极尽温柔:“孩子,疼吗?”
苏来娣看向曲长歌,曲长歌冲着她点了点头:“照实说!”
“疼,每天都疼!”苏来娣又啜泣了起来。
王阿姨忍不住去搂苏来娣,可她又怕碰着这孩子身上的伤处,只敢虚虚地搂着。
她真的不知道这世上会有这样当妈的,对一个十二岁的孩子都能下得了这样的狠手,这孩子的衣服一看就是大人衣服改小穿的,补丁摞补丁的。
王阿姨当然记得那个姓钱的女人,当年她男人出事,自己还和工会的人一起去了她家里。
看着哭得伤心欲绝的女人和三个孩子,王阿姨都觉得这一家子以后的日子很难过。
所以,那次顶职以后,只要工会有照顾的东西,她都会积极地为她家争取。
这些有的没的都要先放下了,还是先去医务室把这身上的伤治疗治疗吧!
“长歌啊,咱们先带来娣去把身上的伤处理一下,不然这伤口要是感染了容易发烧的。”王阿姨对曲长歌说道。
曲长歌那里倒是有小溪水可以治疗,可是那种东西最好还是不要让人知道的好,再说王阿姨也是好意,还是先去医务室处理一下也好。
几人又下楼往医务室过去。
医务室只有值班的医生和护士各一名,现在没有正式开工,所以他们两个都在自己的房间里休息。
王阿姨将两人叫了起来,一起处理苏来娣身上的伤。
本来曲长歌想出去的,可是苏来娣死死地抓住曲长歌的衣服,虽是不说话,却是使劲摇头不让她走。
王阿姨看到苏来娣这样,就对曲长歌说道:“长歌你还是在里面陪着来娣吧!”
曲长歌知道苏来娣现在是拿自己当救命稻草了,她心里充满了不安全感,她需要自己的呵护和守候。
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