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臭小子都老实下来，曲长歌这才放心地和于娇娇在人群里穿梭，看看有没有自己需要的东西。 结果看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新奇的东西，倒是公社唯一的饮食店门口放的那一摞热腾腾的蒸屉把曲长歌的馋虫勾了起来。 那里面肯定是包子啥的，她确认自己闻到了麦香味，还有香菇和肉的味道。 于娇娇也是很有眼色，她马上对曲长歌说道：“大妞姐，这包子没法买，就算咱们有钱也不行！” 曲长歌茫然地看向于娇娇：“为什么？” “粮票，咱们没有粮票！”于娇娇解释道。 对了，怎么又忘记这个了，曲长歌很是烦恼这个年代的那些问题，买个啥都要各种票据，不然你有钱也别想买。 赵东升每次来都会给曲长歌带各种各样的东西，可是票据还是没有给的，实在是各种票据都是定量的，没有多的。 再说他也认为曲长歌一个人去买东西也麻烦，就这公社和县城里的东西哪里有省城的东西号，干脆就直接给曲长歌带现成的东西。 于娇娇看了看蒸屉旁边立了个小黑板，上面写着价格，就念了出来：“糖包子两分钱一个，粮票一两；肉包子五分钱一个，粮票一两。” “一个就要一两粮票呢。”于娇娇也撇了撇嘴。 于娇娇看那黑板的时候，曲长歌也跟着看了看，实在是这字都是缺胳膊少腿的，让她看得费劲，而前身又只上了那么几年的学，早就忘得差不多了。 要不是于娇娇这么念出来，她还真是好多字不认得。 于娇娇看到曲长歌那样儿，就笑着说道：“大妞姐，你是不是有些字都不认得了？” 曲长歌连连点头：“可不是，这些字有些还行，有些就不行了。比如这一字，是认得的，那个字是啥字？” 于娇娇随着曲长歌的手指向的地方看了过去，回道：“这是两字，就是一两二两的两。” “哦，看着好像是那个字又不太确定。娇娇，要不你以后周末有时间就教我重新认字吧？”曲长歌趁机提出要求来。 于娇娇点头说道：“这还不容易，从下周开始就是了。” “唰……” 曲长歌回头：“这是什么声音？” 只是这一回头，却看到张强和王铁柱两个对着那蒸屉流哈喇子呢。 曲长歌忍不住笑出声来了，这两个家伙平时也没少吃肉，可看到肉包子还是这幅德行。 不过，她也不可否认自己也被这肉包子吸引了，当然是因为麦香的缘故，倒不是像他们几个纯粹就是为了肉。 这里地处南方，平日里都是以稻米为主食，这会子刚经过那几年的灾荒，吃不上稻米吃的都是粗粮，这麦子就没有种过。 所以这里的人也不是很在意小麦粉，只会是肉包子的肉香味太诱人了。 曲长歌这一笑，引得孙亮和于娇娇姐弟也笑了起来，张强和王铁柱两个却是用手一抹嘴，嘟囔道：“就是太香了啊！” “去去去，跟这围着干嘛？这不是耽误事么？”屋里窜出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如赶苍蝇一般轰着几个孩子。 曲长歌到这里以后还是第一次看到长得这么胖的人，忍不住好奇地多看了那人几眼。 那男人满脸的横肉，对着曲长歌上下打量了一番说道：“看什么看？看也不会给你的！” 曲长歌有些恼恨这男人说话太缺德，可是想起张强和王铁柱的样儿，又闻到从哪蒸屉里不断冒出的香味儿来，只得认怂：“大哥，我这里有东西，你看能不能换几个包子吃？” 那男人一撇嘴，很是看不上曲长歌，穿得这德行还想用东西换自己的包子，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哼，就你这样能有啥东西换？” “大哥别看不起人啊，你看看我的东西再说就是了，又不会耽误你什么！”曲长歌一边说一边将背篓放了下来。 本来那男人还将两只胳膊架在胸前，一副笃定你拿不出好东西来的样儿，可是看到曲长歌从背篓里拿出来的东西顿时就改了脸色，一张白胖得如馒头一样的脸上愣是挤出包子褶子来：“哎呦喂，这可是好东西，那就给换一个包子吧！” 虽说已经笑出了包子褶子，可这个人竟然拿自己当冤大头。 曲长歌往外拿东西的手一顿，直接又将那东西塞回了背篓里，一脸看傻子的神情看着那男人：“这么一只三四斤重的野鸡就换一个包子？” 那男人眼里闪过一阵心虚的光芒，可想起这公社也就自己一家饮食店，这臭丫头想换包子吃还真是只此一家。 想到这里，他的腰杆子又挺直了几分。 孙亮则在身后说道：“姐，不用买他家的包子，我妈就会做包子，只是没有面粉。” 对哦，不知道哪里可以买到面粉呢。 曲长歌满怀希望地看向了于娇娇，于娇娇指了指不远的地方：“那边有粮店，不过还是要粮票啊！” “那我就去那边问，谁要给我两斤粮票一块钱，我就给这只大野鸡给他。”曲长歌说完就转身要走，却是让那男人一把拉住了。 曲长歌斜睨他一眼：“干啥？” “哎，你这妹娃儿咋这么急呢，我这不是没说完么？”男人马上换了一副嘴脸，变成了一个亲切而又随和的大叔形象。 曲长歌仰头望天，一副不稀得跟他说话的态度。 男人无奈只好屈尊降贵地讨好道：“这只野鸡我给换十五个包子，行不行？” 曲长歌哼了一声：“好像有点少，还是换一块钱两斤粮票合适。” “十六个！” “十九个！” “十七个！” “十九个！” 男人愣住了，自己都涨了一个了，她为什么不还是坚持十九个呢。 “就十九个，你看着办！”曲长歌就咬住了十九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