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隆寺,竟是天隆寺……,司马铖心里咯噔一下,
因着天隆寺那道断崖,虽然和前世左沐坠崖的狩猎场那处有些微差别,但是却是和他前几日梦中的地方一模一样。
司马铖前世在天隆寺度过了大半生,若说最熟悉之处,莫过于就是那处断崖了,
因为那里和左沐当年坠崖的地方很像,所以他晚上思念过度睡不着时,几乎整宿整宿的都是在那断崖边度过。
“那天隆寺后院的两座山崖之间,不是隔的只有十几丈远吗?以沐儿的功力应该能过得去,怎么可能会坠崖?”
很快司马铖又发现一个怎么也想不通的问题,一把抓住魏晖然的肩膀急声质问道,“就算一不小心踩空坠了下去,以她的内力和聪明程度,也是应该有能力上来的呀?”
他是怎么都不愿相信,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儿会出意外,更何况又是坠崖。
说起坠崖之事,魏晖然更心虚了,完全不敢看司马铖的眼睛,声音也是小的不能再小,
“听昭然说,王婶已经有了近三个月的身孕,山崖那么宽,她当时又中了箭,怎么可能还能飞得过去,
阿离本来是准备背她过去的,结果走了一半,萧若云带人来了,她怕连累阿离,自己割断藤蔓跳了下去……”
“什么,她怀了我们的孩子?为什么?为什么之前没人告诉我?”
到了此时司马铖心中所有的希望,算是全部破灭了,他终于不得不相信,他心爱的人儿真的出了事,坠了崖。
“小世子已经快三个月了,是11月底怀上的,”
安嬷嬷不知何时竟也从房间里摸了出来,也不知道人是清醒了,还是依旧迷糊着,扑通跪到司马铖面前,又是一通磕头加忏悔,
“对不起王爷,是我老婆子该死,是我没有照顾好公主,我应该拼死拦着她的。
老天啊,求您开开恩吧,
您收了我这个没用的老婆子吧,把我的公主还回来,好不好?”
司马铖根本无心再听安嬷嬷的忏悔,也顾不上听魏晖然拉住他还要再说什么,转身疯了似的往那断崖处冲去。
很快,到得断崖边,远远的就见一群人在山崖边上上下下的忙碌着,崖边悬着几十根绳子,上面系着小铃铛,只要有人轻微一动绳,铃铛就会发出响声。
崖边小树下,阿来和魏昭然灰头土脸的坐在那里,一个个眼睛熬的像兔子一样,一动不动的紧盯着那些绳索,每一次绳子晃动,铃铛一响,两人都激动的第一时间直扑过去,
可是待下面的人将信息传上来,听到的结果却是千篇一律:崖底没有人,没有任何线索。
见司马铖突然出现在此,两人也是一愣,
尤其是阿来,反应过来,顾不得胳膊上的伤,煞白着脸冲上去就要下脆,却被司马铖一闪躲过了。
“白启大哥刚才来了,带着不少的人,刚下去有一盏茶的功夫,今天光线好,想来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身后传来魏昭然嘶哑的安慰声,司马铖却是连回头看两人一眼的功夫都没有,径直冲到山崖边,一跃,直接跳了下去。
山崖比想象中的深多了,司马铖在下落时,刻意闭着眼睛,尽量想着左沐当时落下的样子,
一个女人肚子里怀着孩子,又受了重伤,身为一个母亲,对自己的孩子她明明想保护却又如此的无能为力,
对于这个世界,有她爱的人,她的朋友,她的家,她是如此的留恋,最后时刻却又不得不放手。
锥心似的疼痛传来,一滴眼泪从司马铖眼角悄然滑落,
他不能想象小人儿落下去时,内心该有多么的痛苦和无助。
他不能原谅自己,身为她的男人,口口声声说爱她,保护她,结果却把她扔在这么危险的地方,在她最无助、危难的时候,却没有陪在她身边,让她一个人承受这苦难。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终于不知道过了多久,下面一阵隐隐约约的讨论声传来,打断了司马铖的思绪。
司马铖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竟快到崖底了。
而悬崖下的情景与预想中的也不尽相同,只见两边的崖壁上竞相开放着无数朵鲜艳夺目的花,上面偶尔有一两棵松树从崖壁上斜伸出来,倔强的在半空中伫立着,
乍一看山崖景色颇是迷人,感觉像是一片祥和,
可是细看你会发现,其实这四周根本就是险象环生,除了偶尔飞过的、跳过的,个头大的吓人的蜘蛛和蝙蝠,还有一条条色彩斑澜的大蟒蛇在花朵的掩护下,在崖壁上肆意的穿梭着,
崖底也是,到处疯长着些不知名的植被,郁郁葱葱,一看就是野兽惯常藏身出没的好场所。也就是这会因着人员不断来回走动,才沿着崖壁勉强劈出一条小路。
随着司马铖离地面越来越近,下面的议论声也听得越来越清晰,好像是一群人围在一起在讨论什么。
“哎呀,这种凶险的地方,野兽出没,遍地毒物,要是个正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