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很深了,山谷里一改白日的喧哗变得格外寂静起来,甚至连声虫鸣都没有,可是与外面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康王府的帐营里却一派热火朝天。
左沐努力回想着年幼跟着沐道长学医时的情景,及沐道长平时的用药习惯,
再根据紫烟小水她们采来的药,仔细分辨,看适不适合此时给司马铖用,对于那些必需的而山谷中暂时采不到的药,考虑可否采用别的药替代。
阿来则进进出出的忙着送药草,送药单。
就连年纪最大的安嬷嬷也跟着忙的团团转,不停的清洗、整理药草……
就这样一夜无眠,直到过了寅时,几人才终于停下了忙碌的脚步。
清晨,阳光普照大地,难得又是一个秋高气爽的好天气。
吃过早饭,左沐梳洗收拾停当,安嬷嬷领着紫烟和小水里里外外的忙着整理行李,
看东西整的差不多了,左沐准备着手再检查一下自己的小药箱和那几本医书,免得一会有什么遗漏。
就见她刚打开小药箱,却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
出于好奇左沐想要出去看看,结果人刚走到外间的小客厅,却见门口一闪,进来了一大群人,为首的竟是一个明黄色的身影。
“臣妇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左沐一惊,忙请安道。
“快起来吧,都是自家人不用拘束,”皇上看着难得的和蔼可亲,“朕也是今儿起的早,闲来无事,到处走走随便看看。”
左沐起身,却见队伍最后面的魏晖然一直不停的冲着她挤眉弄眼,还不停的用手点了点紧跟在皇上身后的一个花白胡子的老者。
左沐瞟了眼,只见那老者五六十岁的模样,人看着清清瘦瘦,精气十足,仔细一嗅,空气中还有一股他带来的淡淡的药香味。
看来,这位是无事献殷勤,完全是有备而来啊。左沐在心中轻叹道。
果然,左沐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就见一旁的司马煜已抢先一步,冲着左沐貌似关心的询问道,“康王婶,怎么这么半天没见康王叔出来呀?侄儿可是昨儿瞅着他脸色有些不太好呢?”
“难得煜儿有这份孝心,本王昨天确实有些不舒服,不过喝了几副药,今天倒是清爽多了。”伴着司马煜话音刚落,就见阿离推着司马铖已从里间卧房里出来了,走到皇上面前,司马铖略一颔首,“臣弟参见皇兄!”
“自家兄弟客气什么,”皇上看到司马铖呵呵笑道,“来了这么长时间也没有到你的营帐里来看看,怎么样?住的可是习惯?”
“劳皇兄费心了,一切都很方便,也就是昨儿不小心偶染了些风寒而已,不过现在已经无恙了。”司马铖忙恭敬回道。
兄弟俩你来我往,看着很是兄友弟恭,不明真相的人看着,不知道平时这俩兄弟关系有多亲密呢。
本来是一场天衣无缝的对话,不过,却很快露出了破绽。
因为这位日理万机的皇上寒暄完,却并像在其他营帐那样抬脚走人,而是一屁股找了个锦凳坐了下来,但是亲兄弟司马铖却好像一点都不识时务,只是坐在轮椅上半眯着眼睛,根本没有要找话题接着聊天的意思。
二人都不说完,其他人亦不敢轻易开口,房间里一静下来,场面一时间难免有些尴尬。
“唉哟,走了半天,可是口渴的紧,怎么?王叔这是连杯茶水都不舍得让侄儿喝吗?”看众人都不开口,惠王司马据轻咳一声,笑着走到司马铖面前打趣道。
“你这孩子说的是哪里话,到了王叔这里怎么可能会没有喝的,”司马铖睁开眼,似笑非笑道,“安嬷嬷,赶紧去给惠王爷多沏几杯茶水来,免得他出去说我这个当王叔的小气,连杯水都不让他喝。”
“哈哈哈……”经这两人一打趣,气氛立时活泛了很多。
看时机成熟,司马据再接再励,挤到司马铖身边,状似很亲切的耳语道,“我说王叔,你这气色看着是比昨天好多了,只是这王婶的脸色可是有些不太好呢,看着可是有几分憔悴呀。”
“有吗?可能是没有休息好吧?”左沐站得离司马铖近,自是听到了二人的对话,抚了抚脸,害羞道。
“对了,我这里还有些刚泡制的菊花茶,安嬷嬷可能不知道收在了哪里,要不我去亲自给大家泡一壶尝尝吧。”
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司马铖一眼,闪身进了里间。
看左沐走了,那司马煜也不甘示弱的挤到司马铖身边,半天玩笑道,“王叔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不是侄儿说您,这怜香惜玉的事你做的可真是不太到位,王婶这怎么说当初也是西夏第一美女,怎么能看着越来越憔悴呢?
这方面呀,要我说咱们几个就白大少爷是内行,您没事可得多向他讨教着些。”
“你这臭小子,这点小秘密都被你看出来了,”
司马铖点了点司马煜,回眸狠瞪了白启一眼,颇有些无奈道,
“其实这事说起来,还不是托这位白大少爷的福,前些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