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外看来,洞口漆黑一片,而当易寒踏入窟内的一刻,眼前豁然变得通透起来。
地势起伏。座座山岳伫立,高耸厚重。株株花草果木栽植,未见一丝腐朽之意。一轮泛着皎光的弯月,不知被使了何法缀点在上空,月辉投下,将窟中照得晃如白日。
在这片世界的中央,还隐隐有着一座高台耸入云天,脚踏大地者,皆可举目而视。
这里,如九黎族的祖巫之地般,俨然自成一界。区别便是这里有着肉眼可见的进出门户,而祖巫之地,则需打开虚空。
“真没想到,你杀起人来竟这般果断!”在易寒进入月窟之后,画中仙的身影也幻化而出,丝毫未在意周边的环境,笑眯眯地看着他道。
“画姐姐,你莫要取笑我了。”突兀听到画中仙的调侃,易寒在杀幽篁谷四人时露出的冷冽刹时收敛,转为了一脸的窘态。
“这里危机潜藏,还是小心为妙。”易寒环顾着四周,除了他自己外空无一人。害怕画中仙继续揶揄,易寒借故岔开话题,继续道。
“我们也走吧,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进入这里后,我始终觉得有一股气息似曾相识。”画中仙知晓利害,不再耍笑易寒,面色也变得凝重了许多。遥望高台,画中仙目中闪烁着犹疑,想要回想些什么,但思量了片刻,却一无所获。
易寒迈步前行,方向则是高台所在之处,在他看来,那座隐现的高台充满神秘,应是放有月氏一族遗宝之所,也定会是众人最终的角逐之地。
在半途中,他看到许多各派弟子凌乱躺卧的尸首,林木草地之上,还有道道刀兵刻划的痕迹,根据这番惨景可以料想,此地必是经过了几场乱斗。
“前面有人!”忽然,画中仙的声音响起,易寒听罢,蓦地伏倒身子,透过草木空隙观向了前方。
“你古墨苑真当要与我幽篁谷作对不成!”只见身着青衫的十余人中央,一个肤色白皙,似是领头的青年厉色向面前之人开口道。
“作对与否另当别论,可御虚旧账却是要算上一算!”说话之人身穿黑白服饰,在他身后,站着气势汹汹的二十余人。随着话毕,此人身影倏然一动,原来紧绷的局势在这一刻骤然迸发,双方皆露白刃,战成了一团。
“幽篁谷!”待看清眼前的一幕,易寒眼底寒光骤现。观战片刻,易寒从杀掉幽篁谷弟子的乾坤袋中寻出一件青衫,利索地换上后,蓦然奔上前去。
“幽篁弟子听令,古墨苑借故在此寻衅,速来将他们斩杀!”幽篁谷领头的青年看到易寒的身影,以为是同门之人,在乱战中向他开口。人数上他们处于弱势,能否取胜心中根本没底,看到有增援赶来,心中顿时一喜。
古墨苑众人看到疾步而来的易寒,眼光微沉,并开始出现了一丝担忧,他们害怕赶来增援的不仅仅只有易寒一人,可就在这个念头刚刚冒出的时候,神色却突然一滞。
不知何时,易寒手中已握着一把长剑,脚下电芒涌动间,已逼近一个幽篁弟子身前,还未待其反应过来,尖刃已出其不意地刺穿了对方的气海。
“为……什么!”被易寒刺中的幽篁弟子带着不解,直挺挺地倒下。其他门人见状,也纷纷露出了质询神色。
“因为我……也是来找你们算旧账的!”
易寒一跃而起,身影又在另一个惶恐的幽篁弟子瞳中愈放愈大,随着鲜血四溅,一具尸体再次应声倒地。看着易寒的举动,古墨苑众人也察觉到了他并非对方的援者,而是与自己一般,与之有着仇怨。
在场之人中,修为大都处于炼气境,最高者也不过与易寒一般。随着时间的推移,加之古墨苑人数上的优势,幽篁谷二十余人尽覆于此!
“多谢相助,不知兄台名讳,派从何处?”一名古墨苑弟子身带斑斑血迹,应是受了重创。不过此时却是朗笑一声,向易寒开口道。
“子母阙,昆吾。”易寒淡笑道。
随着易寒张口,周围的气氛仿佛瞬间凝固了起来,向易寒张口之人面色也是一僵,众人的神经在战后刚刚松弛,但此时却又突地紧绷起来,全都戒备地看向了易寒。
“告辞!”易寒见状,却是未作理会,身子微微一欠,装作没看到般,折身朝一侧走去。对方的反应在他的意料之中,但却比想象中的更为强烈,看来黎母和封子的恶名昭著,已广为人知。而他如今冒称二人弟子,想来或许还会为他们增添一些美誉吧。
月窟之内的季候与外界不同,花草树木呈着红绿,散着芬芳。
易寒遥遥望着高台的方向,步入了一片草地之中。突然,画中仙的身影幻化而出,面露异色地望向了一侧,随后一声不发地循向而去。易寒见状,匆忙跟了上去。
片刻之后,画中仙的身影在一口布满斑斑苔藓的古井前停下,易寒的脚步也随之一顿。
“这是……”易寒手扶甃台,向井内探头看去。只见一汪无波清水,静止如镜。易寒的身影轮廓也随之浮现,包括面庞,也都清晰倒映而出。不过易寒始终看不出,这一口平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