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星遥泪如雨下,启唇想说什么,但启了几次,终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看在眼里,姜星远心狠狠揪在一起。 可,他别无选择。 唯一能做的就是用自己结实的臂膀把妹妹揽在怀里,在泪中笑着说:“遥遥,你知道吗?对爸爸妈妈还有哥哥来说,没有什么事能比你健健康康的活下去更为重要,即便代价是不能常常看到你,我们也愿意,无怨无悔!” “哥……”姜星遥哭得更加厉害,任由泪肆意滑落。 “傻妹妹,你知道这世界上最不可触及的距离是什么吗?是阴阳相隔,所以你、我,爸爸,我们都要好好活着。”姜星远试图为妹妹拭去眼泪,却发现那泪根本止不住,他心疼的收紧双臂,闭眸仰头,任由泪无声涌出滑落。 有句话是这样说的: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姜星远知道,这句话对自己与家人现在的境遇并不适用。原因很简单,妹妹是一个替代品的身份进入南风家,而非正常嫁娶。 她这个替代品有没有立足之地尚且还是个未知数,更别说让娘家人跟着沾光。 与其,他们守在身边令她心有旁骛,还不如他们主动远离豪门的是是非非,远离名不正言不顺的好日子,继续过着原来无忧无虑的平常日子。 这样既可以不给妹妹增添心理负担,又可以不给人落下乱嚼舌根的机会。 他相信,以自家妹妹的懂事和聪颖,定然会理解父亲‘相见不如不见’的良苦用心。 轻拍她的肩膀,柔声道:“我的小公主,哥唱歌给你听,好不好?” 姜星遥摇头不语。 此刻,她只想在哥哥的怀里静静的待一会儿,全心全意感受即将阔别的呵护。 …… 大约半小时,门由内开启。 姜星遥走在前,姜星远走在后。 眼神淡淡与南风勋交汇,姜星遥异常平常的声音出口:“我们走吧,南风勋。” 一眼,南风勋便看到了她红肿堪比小白兔的眼眸。 早有预料的他面色不改,神情依旧,淡淡的与姜星远对视一眼,遂上前半步站在她身侧,微微一笑,温柔的说:“好。” 原本,他还以为这兄妹之间会有一个依依不舍,令人潸然泪下的分别场面。 却没想到,走出大门的两人只是简单对视一眼,眸子里甚至连一丝波澜都没有,便你向左我向右不约而同转身,然后没有一丝犹豫的迈开步履。 一直到行至车子停的地方,姜星遥都不曾停下来回头看一眼。即便车子行使出好几公里,她都不曾看一眼姜星远消失的方向。 其实不光是姜星遥,南风勋亲眼看到,一直到坐进出租车,即便车子缓缓与他们擦肩而过,姜星远都没有别脸看上一眼。 “星星,你们兄妹之间其实完全没必要这样。”车子已经飞驰了一会儿,南风勋主动打破了车里的安静。 姜星遥敛起看着窗外的目光,扭头看向不能理解的南风勋。 几秒钟后,唇瓣才不紧不慢开启:“南风勋,你我之间若是正常嫁娶,我与娘家自然不必这样,可现在的事实是我只是你心爱之人心脏的载体,一个替代品,到了像南风家的豪门世家,我自己尚且不知该如何自处,更何况他们?” 南风勋不由一愣。 见状,姜星遥不禁失声一笑:“知道的,认为是我姜星遥这个替身在你南风家受宠,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姜星遥恬不知耻,拖家带口攀龙附凤。” 稍稍一顿,又说:“所以,与其让他们跟着我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还不如留他们继续过属于自己的小老百姓生活。” 见南风勋不语,姜星遥别脸看向窗外,几分钟后说:“如果没猜错,接下来你要带我去见律师吧!” “星星,作为一个女孩子,有时候太聪明反而不是什么好事!”南风勋不得不承认,她的聪慧和倔强,令他折服,更令他心疼。 “是吗?”姜星遥勾唇浅笑,不答反问。 看着她比星辰还要光辉闪烁的双眸却不含一丝温度,南风勋选择不回答。 姜星遥垂下双睫,抬手附上心口,苦笑一声,一字一字不疾不徐的说:“如若不是我脑子够聪明,十九岁那一年,我就已经因为没钱治病死了。人只有亲自体会到死神降临,才会知道自己想活下去的欲望有多强烈!正是这种强烈的欲望,才支撑着我赚取了一笔又一笔昂贵的医药费。” 车里很快恢复了之前的寂静。 自打她不在言语,南风勋就一直默默的注视着她比镜面还要平静的精美侧颜。 作为一个叱诧商界多年的老手,他发现自己竟然猜不透比露珠还要晶莹透彻的她。 是的! 一个不管是外表,还是眼神,都干净的令人惊诧的她。 约么过了四十分钟,如姜星遥所言见到了律师,简单寒暄客气后,律师递给了她一支笔和一个文件夹。 “《婚前协议》?”看到开头几个字,姜星遥直接笑了,笑靥如花却充满嘲讽。 这个笑,令南风勋心里很是不舒服,碍于自己蛮横无理在前,他只得装作满不在乎,说:“你终究是个女孩子,所以除了你之前特别提出的,我另外又加了几条。” “不必!” 姜星遥想都没想直接拒绝。 只见,她垂眼在文件上停留了几秒,大笔一挥,除了自己提出的几条,关于补偿及其他几条对她特别有利的全数打叉划掉,然后帅气的在结尾签上大名。 这下,不止南风勋,就连律师都为之一惊。 “若给补偿,你已经给过,至于别的,以我的能力,仲有一天会拥有的名正言顺。”姜星遥双眼越发明亮,浅浅一笑:“南风勋,如果你真为我好,就请允许我保有最后一点尊严。” 南风勋哑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