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出国学习机会难得,全公司只有一个名额,要不是看在我是公司元老,也不会轮到我。现在年轻人,不是出国留过学,就是背景光鲜,越是这样,我更不能落后。虽然时间久了一些,还是封闭性训练,但回来后前途定然不可限量,听说公司还准备提拔一个副总,名额确定下来,应该是我无疑了!”
卧室里,田乔一边整理着行李箱,一边对坐在一旁的丈夫汪忱和声细语的解释着。
即便汪忱脸色暗沉,可田乔整理行李的动作却是丝毫没有停顿,看上去没有丝毫留恋,决绝的令人愤然。
口口声声的工作,前途,职位,听得汪忱更加为之不满。
这两天,田乔在家弥补了多年来妻子所缺失的不足,一度让汪忱还以为田乔变了,知道顾家了,却没想到居然是在筹划这一幕。
终于,多年来心中的积怨让汪忱爆发,只见他突然掐灭手中的烟蒂,猛的从椅子上站起身,一只手掐腰,一只手指向田乔:“工作工作,在你眼里,难道工作比我们爷俩还重要吗?玉儿小时候,你说工作是瓶颈期,半岁时你就给孩子忌了奶,结果玉儿因此大病一场。
女儿八岁时发烧,我出差,你加班,孩子一个人在家,肺炎差点要了她的命。当时,是谁说要好好弥补女儿的?结果这些年你又是怎么做的?
到了现在这个年纪,你还要折腾,好好做你的财务总监难道不好吗?这一走那么远,还什么封闭式训练,你真当你还是小姑娘呢?这家里真有什么事,都找不到你!你就是这样做人家妻子和母亲的?”
面对汪忱的质问,田乔假装没听到,自顾自的继续收拾手中的行李,实则垂下的眼睑遮挡住了她差点落下来的泪花。
隐藏了此时的真实感受,面对残忍的事实,最后田乔也只能用沉默来回答。
殊不知,她越是如此,汪忱便越是愤怒,颤抖的手指了她半天,才厉声问道:“田乔我在和你说话,我就问你,能不能不去?”
沉默了片刻后,田乔放下手中的衣服,抬步走到汪忱的面前,拉着他坐到沙发上,显少的流露出小女人姿态,眼泪汪汪的柔声开口:“我也想选择安逸的生活,但这个社会这样残忍,安逸就会将人淘汰。玉儿还小,我们要想让女儿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未来不被人看轻,我们就要努力。你以为我想去吗?离开你们,我也舍不得,可我又如何做出选择呢?”
田乔想了很久,才想到这样一个办法,来瞒过家人的眼睛。
明天开庭,法院如何宣判还尚未可知,等她出狱,就说从国外留学归来,到时候是说辞职?还是跳槽,总比现在被动的情况要好得多。
退路,田乔已经想好了,可是要付诸行动,田乔也是千般感慨于心头。
出了事,才意识到这些年来,亏欠家人的太多,想要弥补却已然来不及了。
如果可以,田乔只想等这件事解决后,好好陪陪丈夫和孩子,什么林墨沫?什么公司职位?相比一家人相守在一起,这些都显得无足轻重。
一直待她宽厚的丈夫,以前,只要她肯示弱,汪忱一定会顺从她的意思,而如今,汪忱却一改从前。
无视田乔哽咽的声调,听到田乔的话,依旧语气清冷的问道:“你的意思是非去不可了?”
“汪忱!”
对于汪忱的态度,田乔梨花带雨的抬起头,一脸不可置信的望向汪忱,语气中有诧异,也有慌乱。
“你只要回答我,是与不是就好了!”
汪忱甩开妻子的手,猛的站起身,将头转向一边,闭上眼睛,沉声继续追问着。
他承认,二十几年的婚姻生活,将田乔变成这样的自私,凡事都以自我为中心,这都是他的过错。
他将她宠坏了,所以她变得无视他的存在,不在乎他的感受,现在他不想再继续这样的生活了。
女儿大学毕业,这些年,他要忙着工作,当爹又当妈的将女儿拉扯大,如果以后的生活都是如此,他还要她有什么意义?
客厅里,隐约可以听到母亲的啜泣声。
汪玉儿将电视又加大了几格音量,刚刚父母的对话声她才听得清楚,却依旧机械的往口中塞着薯片,眸光落在电视上,对此置之不理,好似一切争吵都与她没有关系一般。
从小到大,母爱给她的印象是模糊的,小时候被欺负是爸爸出面,家长会是爸爸参加,做错事被找的家长也是爸爸。
第一次来月经是爸爸说她长大了,十八岁的成人礼,也是爸爸告诉她要做个懂得自爱的女生,送她进大学校门的是爸爸,全部的生活中她的家长只有爸爸。
小时候,还有同学说她是没有妈妈的野孩子,那是妈妈第一次去她的学校,也惟一的一次。
所以她怨母亲,怪母亲,因为与之相比,什么都没有她的工作重要。
看吧,如今又是这样!
汪玉儿嗤笑的一下,即便面色强作镇定,但心情异常的烦躁。
有时候,她真的想问妈妈,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