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就被果仁噎着。
“别吃了。”项述皱眉道,把奶茶递过去。
“我又不知道你要开帐受拜。”陈星喝下奶茶,险些被噎死。
“我等柔然人盛赞大单于武威……”
最先入帐的,乃是柔然族长车罗风,看见陈星端坐项述身旁时,不禁眼中现出黯然神色。
“……盛赞天下第一武士,塞外之主之名……”
柔然长老、武士鱼贯而入,向项述跪地朝拜。在长安时,陈星已经历过一次,当即不敢造次,规规矩矩跪坐榻上,双手放在膝上。
车罗风亲手奉出羽冠,羽冠上十六枚飞羽,从黑到靛蓝,到藏青,到翠绿,再到灰白、雪白,最显眼的数枚,则是祁连山巅的金鸟之羽,在天窗外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羽冠的每一寸金纹,俱是车罗风亲手铭刻,除却金鸟之羽外的每一枚羽毛,俱是车罗风走遍长城以北的每一寸土地,为项述亲手寻来,每一颗宝石,都是车罗风重金从行商手中购来。
“这顶羽冠,是我车罗风,柔然族长,与已故柔然第一武士周甄,为我的安答亲手制成。”
车罗风上前,将羽冠放在案上,认真道:“它赶不及大单于的继任礼,五年之后的今天,权当全我当年的心愿。”
“谢谢你,安答。”项述难得地一笑,修长手指拈起一枚布囊,以食中二指挟着,交到车罗风手中,又道:“大单于承天地万物,承阴山之名,祝你柔然人,来年水草丰美、子孙繁盛。”
车罗风躬身接了,退下。项述朝陈星使了个眼色,指指羽冠。
陈星假装看不懂,问:“什么?”
项述:“……”
陈星于是起身,拿起羽冠,到得项述身后,为他戴上。项述抬手稍做调整,手指却与陈星的手稍一触碰,两人仿佛心照不宣,各自缩了回去。
陈星坐定后,帐外铁勒人入内参拜。
“四海草原俱是大单于之地,普天万民……”
各族说出这句话时,各有各的风情,听来听去,陈星反而觉得还是汉语最好听,抑扬顿挫的。
“也洛萨。”项述今天心情仿佛很好,嘴角一直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看着车罗风,看着石沫坤,看着一众入内朝他朝拜的族人,注视他自从五年前,便从父亲肩上接过的,绵延塞外万里,亘古千秋的责任。
石沫坤从族人手中接过一顶插有鹰羽的金冠,又道:“吾等铁勒人奉于神医此冠,以铭谢汉人兄弟朝我敕勒川诸胡伸出援手,愿千年万载,两族永不开战。”
那一瞬间,陈星顿时受宠若惊,说:“给我的吗?谢谢……谢谢!我太喜欢了!”
项述接过鹰羽金冠,不耐烦地朝陈星招了下,示意他把脑袋凑过来,随手给他戴上。陈星兀自把羽冠拨了下,说:“为什么不是你过来给我戴?”
“因为我是大单于。”项述终于忍无可忍了,交给石沫坤种子,沉声道,“大单于护佑你等铁勒人牛羊成群、武运昌隆。”
帐内顿时啼笑皆非,石沫坤退下后,阿克勒族长带着王妃与王子前来觐见。
“吾等阿克勒人敬奉大单于武威……”
王妃笑吟吟地看着陈星,陈星也笑了起来,交换眼神,王妃欣赏点头,意思是这身非常好看。
“愿你等阿克勒人子孙万世、福报绵延、无疾无灾。”项述交给阿克勒王种子,说道。
其后,慕容冲撩起帐帘,带着清河公主与拓跋焱、敕勒川中鲜卑族长、长老以及一众武士入内。
“慕容冲!”陈星震惊了。
“什么时候到的?”项述随口问道。
“昨夜刚到。”慕容冲有点拘束,清河公主却排众而出,盈盈笑道:“吾等鲜卑人,盛赞大单于之名,今岁暮秋,特来朝大单于讨一赏赐,以佑全族,渡过血光之灾。”
“也洛萨。”项述拈起种子,递给慕容冲,说道,“大单于庇佑尔等鲜卑人,百战百胜、武运昌隆、终回故土。”
清河公主顿时哽咽起来,眼眶随之红了,慕容冲当即怔住。陈星暗道不妙,暮秋节当天,慕容冲前来是为的什么?多半是希望获得敕勒古盟支持,要与苻坚开战了!
“但今日不谈天下之事,”项述说,“好好过节罢。”
清河公主珍而重之,收起布囊,率领族人们朝项述叩谢。接着又是匈奴人、靺鞨人,高车人等等,一轮又一轮前来参拜大单于,陈星用尽了平生力气,控制住自己千万不要打哈欠,表情不免十分诡异。
项述看在眼里,简直哭笑不得。足足一个时辰后,各部终于参拜完,最后一部撤出,等在帐外的车罗风又率众而入,手持敕勒玉弓,单膝跪地。
终于开始了!陈星心想,终于可以出去玩了啊啊啊——
项述潇洒起身,与车罗风擦肩而过,随手一摘玉弓。
陈星下得榻来,却险些一个趔趄,项述吓了一跳,马上转身半抱住他。
“脚麻……”陈星一瘸一拐跟着走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