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星说着说着,自己也忽然有了头绪!眼前仿佛看见了奇异的一幕, 在某个地方, 长满了这种离魂花, 而被落魂钟分离出来的数十万人的地魂,则化为蝴蝶,停在了花海之中!等等, 他们要用这么多地魂的力量做什么?
“项家一定还有记载!”陈星说, “他们就是专门研究地脉与洞天福地,做这营生的!冯大哥!咱们再去一趟!”
冯千钧道:“我派人去将方家剩下的简牍买过来, 咱们在这里看就是了。”
当天夜里,从方家运来了剩余的所有简牍,冯千钧与陈星开始查阅,肖山也跟着看了会儿, 唯独项述看不懂篆文,只得在一旁发呆。
“找地脉, 有关地脉的记载, ”陈星朝肖山说,“我写给你看, 就是这两个字……”
“我知道!”肖山不耐烦地喊道, “我不是白痴!”
陈星总忍不住把肖山当成那个在卡罗刹遇见的小孩儿,渐渐地忘记他已经懂得许多事了。
项述说:“他就是喜欢把人当白痴。”
陈星只得作罢,不片刻, 冯千钧说:“陈星, 你看下这个?”
陈星摊开一张绢帛, 上面是会稽连着建康的大致地形图,数百年前的城郭早已不是今日模样,在那地图上,却有褪色的朱笔,勾勒出了一个奇异的轮廓。
“地脉流向……”陈星喃喃道,“就在会稽城中,这里应当是入口。”
陈星指向其中一处,冯千钧对照地图,说:“找个时间,下去看看?”
“就现在罢。”项述已不想再等了,他实在是受够了。
古地图上所标记的方位正在城北,夤夜,众人做好了准备,带齐武器,循地图找到其中一个地脉的入口——恰恰好就在郡守府后,山脚下的一个古井中。而要潜入郡守府内,自然难不倒他们。
“我先下去探路,”冯千钧腰上系着绳子,垂进了古井里,“你们在上头等着。”
肖山朝井中看了一眼,百无聊赖地走了几步,四处好奇地看。
“肖山!你又去哪儿?”陈星说。
项述打量四周,未见有乌鸦,魃王已有一天一夜未现身了,总觉得隐约有点不安,说不定正在暗处密谋要如何对付他们。
“为什么入口会这么巧,就在郡守府里?”项述忽然道。
“有好几个呢,”陈星说,“咱们只是选了最近的一个……你别总是疑神疑鬼的。肖山,快回来!”
肖山的好奇心实在太强了,看见什么东西都忍不住去动一下,这会儿蹑手蹑脚,到得郡守府西侧去,仿佛听见什么声音,趴在窗栏外朝里看。
陈星本想阻止他,却想到项述的担忧,万一真的与吴骐有关系呢?
“你在看什么?”陈星极低声地问。
肖山示意陈星快来,两人一起凑在窗外,从半掩的窗缝外朝里看,看见了让陈星十分迷茫的一幕——一名晋人武官,与吴骐府上的一名文士参谋,浑身赤条条地正抱在一起,文士还不住喘气。
肖山屏住呼吸,满脸疑惑,看看陈星,又看里头,那表情意思是他们在做什么?
陈星看着那两人,起初也没看明白,房内光线又昏暗,及至项述也跟着过来,躬身凑上前看了一眼。
项述:“……”
肖山:“?”
项述当即蒙着肖山眼睛,把他拖走了。陈星于是才回过神,两……两个男的!顿时满脸通红,项述只好假装看不见。
肖山:“那是什么?他在杀人!”
“别问了!”项述与陈星异口同声道。
“不是杀人,”陈星说,“快忘了它,你什么都没看见……”
肖山:“????”
“井下有条路!”冯千钧在下面拉绳子,说,“下来看看?是条水道!”
肖山先是滑了下去,接着是项述,项述站在井边,将绳子在手上绕了两圈,把手伸给陈星,要抱着他下去。陈星脑海里还全是方才那一幕,站上去时,不留神在井边一滑,项述于是马上抱住了他,两人一起顺着绳子滑了下去。
陈星:“!!!”
陈星与项述贴得甚近,突然感觉到什么东西顶着自己……项述的身体是有了什么反应吗?似乎是刚刚一幕造成的冲击还未完全过去,这下陈星变得更尴尬起来。
冯千钧浑然不知上面发生了何事,漆黑一片的古井中,远处传来若有若无的一阵风。项述整理了下身上,陈星祭起心灯,朝这井的注水处探去。光芒所到之处,现出一条深邃的甬道。
项述按着陈星的头,示意他低头朝地面看,地上出现了一道极其微弱的发光痕迹,冯千钧单膝跪下,手指触碰那痕迹,光痕犹如萤石闪烁的光芒,潜藏在了土壤之中。
冯千钧打头,众人一路前行,只见那地面光痕越来越明亮,不知走了多远,四面洞壁上,已满是发光的纹路。
“这就是地脉了,”陈星说,“与天脉对应,乃是我们脚下大地的灵力河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