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急也没用, 陈星小时候最喜欢过节热闹, 只可惜半大时就被带到深山中, 寂寞了这么多年,正想玩玩。
“那好。”陈星说, “你记不记得自己说过,只要治好车罗风,让你做什么都行?”
“终于来了?”项述说,“等你提这句话好些时候了,要当你护法,是罢?我答应过的事,自然说到做到。”
陈星没想到项述居然答应得如此爽快,十分意外。
项述:“这些时日里,我一直在想你说的话。”
陈星:“哎,醒醒,不是这要求,你把我当什么人了?逼你当护法,你心不甘情不愿的,又有多大意义?”
这下轮到项述意外了,怀疑地看着陈星, 皱眉。
陈星笑道:“明天暮秋节, 你带我好好玩玩, 行吗?”
项述注视陈星, 很久没有回答, 最后道:“可以。”
暮秋节当天, 敕勒川中办起了一场空前的盛会,各族将美酒与牛羊肉堆到清出的一片空地之中,拼起足有一里的长桌,供人自行取食饮用。十六胡撑起了近十个赛场,纵马、骑射、摔跤、驯牛等等……简直是一场粗犷的狂欢!
陈星看到这么热闹,顿时欢呼一声,来到赛场一旁,人山人海,项述则自去准备开箭祭天的仪式。陈星逛了半天,在热闹的摔跤场旁大声叫好,又用医资与胡人们赌钱,赢了不少,朝匈奴人买了一匹枣红色的小马驹,骑着四处溜达。
“神医!”铁勒青年找了半天,忙道,“大单于找你!快到高台去!”
“项述!”陈星喊道,“你看我买的马怎么样?”
其时台前已聚集了不少人,陈星牵着马过来,项述正在高台上,穿着铁勒一副纯金打造的武铠,露出以系带绕过的漂亮胸膛,腹肌漂亮整齐,手持一把玉弓,眉目间现出忿意,道:“自己让我带你玩,早上起来就跑得没影了!”
陈星笑着看他,见项述于台上长身而立,稍稍侧身时,更显玉树临风,一时搜肠刮肚,平生所学的诗书与文字,竟找不出形容他的句子。
“彼其之子,美如英。”陈星走近项述,觉得自己心脏狂跳,都有点喘不过气了。然而纵使心中波涛汹涌,表面上却装出笑吟吟的淡定表情来。
“什么?”项述扬眉,不解问道。
陈星跃上台去,帮项述整理了下铠甲。
“夸你漂亮!”陈星道,“你们这些胡人,真是不解风情!”
陈星到得台上一侧边缘,下面的人便开始吹口哨,项述一指背后,示意他让开少许,就在后头看。
车罗风也上了台,喊道:“开始了?”
项述示意,车罗风便下令,高台四周的柔然号手纷纷吹号,整个敕勒盟所有的胡人马上停下手中之事,朝着中央高台争先恐后,一涌而来。
车罗风接过成双大雁,只见大雁脖前以红绳系着,红绳中央又挂了一面巴掌大的金锣。
陈星说:“这是要做什么?”
项述手握玉弓,沉声道:“睁大双眼看着。”
陈星:“一箭双雕?不要了吧,你能射中?万一射不中呢?”
项述:“射不中就丢脸了。”
陈星:“不是……就算射中了,大雁又有什么错?大雁是无辜的啊!”
项述朗声,用铁勒语宣布暮秋节开始,下面却没有人欢呼,黑压压数十万人围在高台下,水泄不通。
车罗风喝道:“去吧!”说着两手将大雁一放,成双雁齐鸣,刷然展翅飞向天际!
只见眨眼间,那两只大雁互相拉扯,开始盘旋,继而步骤一致,顿时成为小黑点。
项述缓慢拉开长弓,台下三十万人屏息,陈星瞠目结舌,你真有这本事?!
紧接着,项述原地一转,将弓轮成满月,借这回转之力,长弓斜斜指向天际,咻、咻、咻、三式连珠箭射去!
那日长安城中,项述百步外射飞冯千镒手中阴阳鉴,已是神技,陈星万万没想到他竟是要以箭技射这空中金锣!
大雁越飞越高,项述又补了最后一箭。
第一箭,红绳断,金锣从万丈高空中坠下,迎上了第二箭,“当”的一响。
继而又是“当”一声,第三箭也中了!
最后一箭迎头赶上,将金锣射穿,内力震荡!
霎时场中响起排山倒海的欢呼,十六胡同时震天呐喊,项述收弓,场下那狂欢达到顶点,气氛顿时有点不受控制,无论男女老少,各自载歌载舞散开,如潮水般散向四面八方。车罗风大笑,拉起项述的手,项述扔了玉弓,招手示意陈星,抓住他的手腕,三人跑下高台去。
到处都是美酒与佳肴,众人开始斗酒,陈星被挤来挤去,先前已喝了不少,酒劲令他颇有点头晕,车罗风又大声喊着什么,项述却道:“少喝点!不想抱你回去了!”
“没关系!”陈星喊道。
项述清出人群,车罗风又给陈星递酒碗,项述自己喝了一碗,陈星说:“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