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班室内。
当苟文君、张益女等人全都发出了微弱的鼾声,宋澈正呆在卫生间内,试着敲了敲耳孔里的通讯装置,依旧嘈杂无声。
他知道,这个楼层,怕是已经安装了信号***,完全屏蔽了外面的讯号!
“这伙人,做得还是很谨慎的……”
不过,宋澈倒也不是很担心。
反正只要自己盯着苟文君他们,总能有机会引蛇出洞的。
再不济,还有俞红鲤这个诱饵呢!
“笃笃笃……”
屋门忽然被人敲响了。
苟文君惊醒过来,跑去打开门,就看见那位“隔壁老俞”先生站在门口,道:“请问,那个……那主刀专家能不能出来一下?”
“有事?”
苟文君下意识的环顾值班室,发现宋澈没了踪迹,不由惊道:“宋澈人呢?”
话音刚落,卫生间里传出了冲马桶的声响,接着,宋澈从里面走了出来。
看到宋澈,俞先生迟疑了一下,道:“喂,你过来一趟病房,我女儿想再跟你沟通一下手术的事情。”
“俞先生,这就没什么必要了吧,刚刚不是都说得很清楚了嘛,您放心,凭宋专家的医术,以及我们医院的实力,万无一失。”苟文君自然不会轻易允许病人和宋澈单独接触。
“你确定一万分概率里,一点风险都不会有?”俞先生瞪眼道:“再说医患之间沟通术前方案,不是很正常的事吗?你一再推诿,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啊?”
“没有,您多虑了。”苟文君苦笑道。
“既然没有,就过来说几句话!”俞先生径直冲宋澈招招手。
没有东子在,苟文君这个软狗腿子根本没有什么骨气,只能任由宋澈跟着俞先生往外走。
他本想跟上去,俞先生虎着脸道:“有事我会叫你的,不打扰你休息!”
于是,等宋澈刚踏出门框,俞先生就把门一关,让苟文君碰了一鼻子灰。
“有什么可拽的!”
苟文君腹诽了一下,又心想人家身份金贵,要多了解一下手术方案也在情理之中,让他们相处个十几分钟应该不会出问题,索性就忍了下来。
……
来到病房,俞红鲤正躺在病榻上,见到宋澈,微微一笑,指了旁边的椅子,“睡不着,所以想跟你聊几句,不打扰你休息吧。”
“做医生的,说穿了,就是病人的健康保姆,是应该随叫随到的。”宋澈笑道:“但这仅是出于职业操守,可不是所谓的舔狗。”
“宋医生似乎很抵触舔狗这个词汇。”俞红鲤饶有兴致的笑了。
“不是抵触。”宋澈一本正经道:“而是深恶痛绝!”
俞红鲤扑哧一笑,睁着水盈盈的星眸,问道:“看来,宋医生当初很可能追求过某个爱慕的女生,结果遭到了残酷的对待。”
“每只舔狗都要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狗血,这是怎样的悲痛者和幸福者?”宋澈莫名的唏嘘道。
“然而造化又常常为庸人设计,以时间的流失,来洗涤旧迹,仅留下苦涩的回忆和幸存的欢喜。”俞红鲤很流利的接腔道。
俞先生和那名司机都听得目瞪狗呆,实在想不通这两个年轻人,怎么大晚上忽然诗兴大发,硬是将《纪念刘和珍君》,改成了《纪念舔狗》。
不过,他也没有置喙什么,跟司机一起走到阳台上抽起了烟。
“看你这么打趣自己的舔狗生涯,似乎是已经释怀了,挺好的……好了,我们先不说舔狗这个话题了,聊聊手术吧。”
俞红鲤有些深意的笑道:“你有把握能做好这台手术么?”
“尽我所能吧,希望能让大家都满意。”宋澈一语双关的回道。
“这手术的难度可不小呢,尤其你这么年轻的医生,确定不会搞砸么?”
“我有过很多类似的经验,俞小姐不信,大可以去查。”
俞红鲤莞尔道:“查证就不必了,我相信你。而且我可以许诺你,如果你成功做好这台手术,我会回报你一份大人情的。”
“人情就不必了,说了,这都是应尽的职责。”宋澈摇头道,婉拒了这位超级千金小姐的招揽。
俞红鲤道:“冒昧多说一句,你跟我以前认识的一个朋友很像,特别是脾气犟。”
“脾气犟,是不是也可以理解为缺心眼?”宋澈苦笑道。
“随你怎么理解吧,反正,这些年过来,我还真挺怀念那个缺心眼的家伙。”俞红鲤的嘴角流露出几分感怀:“那家伙啊,当年为了我曾经差点闯下了大祸,我当时既感动又生气,加上年纪轻不懂事,就骂了他一通,结果他太记仇了,从此之后一直回避着我,到最后直接杳无音信了,我还以为要老死不相往来了呢。”
“人这一辈子,总难免傻缺几次,可能当时他傻完了,决定从干的那些傻事中彻底脱离出来,并不是纯粹针对你。”宋澈叹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