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克斯挑眉看他,表情耐人寻味。
她猜到了厄洛斯恐怕已经看破,没想到的是他会那么直白地说出来。
“上次我告诉你要小心厄里斯,你说你自有打算。”厄洛斯蓝眸紧紧盯着倪克斯,不错过她神
情中一丝一毫的变化,“你所说的有打算就是这个意思是吗?”
倪克斯悠然点头。
厄洛斯追问:“如果我没有来,拉刻西斯会有危险吗?”
倪克斯没有正面回答:“可你来了。”
“也就是说我没来拉刻西斯就出事……”厄洛斯实在是费解为什么倪克斯这么做,想要质问话还未说完就察觉到一股强烈而又浓郁的杀意冲他袭击而来。
身后双翼展开,厄洛斯飞到空中急速扭转身体,望向袭击者的方向。
厄瑞波斯同样飞在空中,黑袍猎猎作响,望着厄洛斯神情之中愤怒居多。
这样的厄瑞波斯只有在倪克斯被冒犯时才会出现。
厄洛斯察觉到自己刚才太过冒失,羽翼上炸起的翎羽都可怜巴巴地垂了下来。
“抱歉。”他刚刚太过冲动,居然怀疑起了倪克斯。
厄瑞波斯神色这才好一点,冷哼一声,闪现到倪克斯的身边坐了下来。
厄洛斯同样回到自己的座位之上坐下,歉意地注视着倪克斯:“抱歉,姐姐。”
厄洛斯称呼姐姐的时候,一般是他非常郑重的时候。
倪克斯没有在意他这点小冒犯,她的视线都被变脸的厄瑞波斯吸引过去了,意犹未尽地移开目光,她食指微动,问道:“厄洛斯,你变得不同了。”
厄洛斯微笑:“大概有吧。”
倪克斯不满意他这种淡然的态度,恶趣味上头,故意问道:“你在利用拉刻西斯吗?”
淡然渐渐消失,厄洛斯笑容消逝,面无表情的他看起来疏离冷漠,如同他所居住的雪山之巅,冰冷而凉薄。
“这是没有的。”厄洛斯敛目,遮住蓝色眼眸中的过多情绪,“只是拉刻西斯太过不同,吸引我罢了。”
与肆意释放爱与欲的众神比起来,拉刻西斯意外得到厄洛斯的青睐,某种意味上,那种克制会让他有一种想要使用自己的神力,让拉刻西斯臣服的冲动。
这在以前是没有的。
第一次有引发他冲动的孩子,如果放过岂不是很可惜吗?
这些思考厄洛斯都没有展示出来,只是给了倪克斯一个很普通的回答:“拉刻西斯是个很特别的孩子。”
倪克斯:“所以才要剔除一些他不该拥有的情绪。”
他对于生灵的怜悯感在众神之中也是很特别的,可惜这种特别不该存在。
神明可以拥有怜悯感。但是这种怜悯不该是感同身受,而是一种恩赐。
“拉刻西斯对于不重要的东西太过重视。”倪克斯神情冰冷,如同她的神格,深沉莫测,“他该成长起来了。”
厄洛斯:“我的到来也在你的意料之中吗?”
倪克斯撑着下巴,微微勾唇:“你觉得呢?”
他觉得像。
厄洛斯起身。既然一切都在倪克斯谋划之中,那么想必对于之后怎么安抚小神明她应该也有了计划,他待在这里也没有必要了。
厄洛斯走后,倪克斯沉默了半晌,才不敢置信地问道:“他就这么离开了?”
这个时候不该借着自己救了拉刻西斯的机会好好培养感情吗,雪山已经蒙蔽了厄洛斯的大脑吗?
厄瑞波斯启唇,吐出两个字:“笨蛋。”他还在愤怒刚才厄洛斯对于倪克斯的质问。
倪克斯偷笑,呼唤拉刻西斯他们进来。
作为这场袭击中的当事人,拉刻西斯是最先进去的。
令他惊讶的是不止倪克斯,厄瑞波斯同样也在,只是脸色看起来不太好看。
他可没自恋到认为这是为了自己生气,目光巡视一周,本该在这里的厄洛斯却没了身影。
已经离开了吗?
倪克斯察觉到他的小动作,问道:“在找厄洛斯?”
拉刻西斯一怔,点头。
倪克斯:“他回雪山了。”
真的离开了。
拉刻西斯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怅然。
“拉刻西斯。”倪克斯表情严肃下来,目光直直地盯着年轻的神明,“对于这次的袭击,你怎么看。”
拉刻西斯深呼一口气,让自己从生死危机带来的颤栗感中恢复恢复思考。
他该如何看,在神格面临湮灭危机的那一刻,他已经有了打算。
“我想变强。”拉刻西斯目光炯炯,盯着倪克斯,发出誓言一般的言语,“以神界的交替为代价。”
克洛诺斯终将会被他的儿子打败,失去神王的位置,而拉刻西斯要做的,便是在这神界更替的时期,在新的血液即将替换旧的血液之时,为诸神谱写他们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