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菡瑶道:“梅子涵,你一口咬定火县令断案失误,才冤屈了伍大少爷,却没想到火县令追查目标根本不在伍大少爷身上,也不在董大郎身上,而是另有其人,且留下了最有力的证人。说,指证伍大少爷的证据是不是你伪造的,就为了栽赃陷害火县令?”
梅子涵咬牙道:“此事属下也不知。证据是冯辉派人送回来的,属下也是被人蒙骗了。”
李菡瑶道:“你的意思是冯辉伪造假证据,蒙骗你了?”
梅子涵斟酌道:“这个属下也不清楚,属下是相信冯县尉的,凶手奸猾,还请姑娘明查。”
他唯恐李菡瑶挑拨他和冯辉,言语间隐隐替冯辉开脱,好叫李菡瑶打算落空。
李菡瑶笑道:“一定明查。”
梅子涵被她笑得心慌慌的。
李菡瑶命人将他带下去,并堵上嘴,恰好在这时,颜氏被押上来,两人错身而过。
颜氏心突突地跳。
李菡瑶仔细打量颜氏,心里对水性杨花四个字有了更深的体悟,想到先后死了几个人,不由脸一沉道:“颜氏,你还不招供?梅子涵都说了。”
颜氏结巴道:“招、招什么?”
李菡瑶道:“谋杀亲夫!”
颜氏惨嚎道:“大人,民妇冤枉啊——”
李菡瑶重拍惊堂木,制止她惨嚎,犀利道:“梅子涵说,他不知控告伍大少爷的证据是假的,所以冤枉了火县令,你若不心怀鬼胎,为何要谋害伍大少爷?”
颜氏辩道:“民妇没有谋害伍大少爷……”
李菡瑶截断她道:“你还敢狡辩?你擅刺绣,擅饮酒,伍大少爷是醉酒后被人将绣花针扎进胸口,尚未酒醒便被传到县衙,在逼问口供时被打死。据传讯的人说,亲眼看见你跟伍大少爷同床共眠,不是你扎的是谁?”
颜氏哭道:“大人,民妇被伍大少爷强占,身不由己,但民妇没有扎他针,大人要讲证据……”
李菡瑶笑道:“梅子涵已经招了,你抵赖有何用……”
满堂观众……
这是诈供啊!
可是这会子没人敢出言挑明,更不敢阻拦,否则李菡瑶肯定会怀疑阻拦者的用心。
就见公案后那小姑娘脆呱呱说得又快又疾:“……伍大少爷纵然与你苟且,但那时你夫新丧,衙门又追查的紧,他避嫌还来不及,怎敢明目张胆地跟你幽会?
“分明是你找借口勾引的他,想以此造成一个假象:他霸占人妻,谋害人夫;你再略施手段,在他心脉上扎针,使他在受刑时内外夹攻,死于非命!——其实他是死在你的手上!如此,便死无对证了。你不但自己脱了罪,还掩护了真正的jian夫和凶手!哼,毒妇,你害得火县令含冤,更害得梅子涵以身试法,掳劫并囚禁火县令……”
颜氏在李菡瑶步步紧逼下,仿佛被扒光了衣服,惊恐万状,且脑子嗡嗡响。正不知所措时,她听见了梅子涵三个字,忽然尖叫道:“不是我!是梅子涵!”
李菡瑶急问:“干他什么事?”
颜氏疯狂道:“这一切都是他谋划的!他投靠了别人,要陷害火县令,栽赃李姑娘……”
李菡瑶不信道:“证据呢?”
颜氏:“……”
她忽然就呆住了。
因为她发现自己没有证据指控梅子涵,空口无凭,她被梅子涵利用了,当成替罪羊了!
这一认知顿时让她崩溃。
“大人,是他!就是他!我们村私塾的蒋先生是他的师兄弟。他们要挟民妇,威胁民妇帮他们,不然就把民妇跟伍大少爷的事告诉公婆。民妇不敢不答应。谁知这件事被董大郎撞见了,他们就杀了董大郎……”
堂下轰然炸开了。
何陋闭上双眼,也闭紧了嘴巴。
这还不算完,李菡瑶命颜氏画押,着人将她带下去,另押了冯辉上堂,冷笑道:“冯辉,原来你早投靠范大勇了!”
满堂观众:……
你又弄什么幺蛾子?
冯辉更是惊愕道:“姑娘,这没有的事!”
李菡瑶心道:我当然知道没有,但现在需要你有!
她厉声喝道:“你还敢狡辩?梅子涵和颜氏都招了。你假造证据,助颜氏谋害伍大少爷,栽赃火县令,掩盖胡家庄私塾的蒋先生……”噼里啪啦、真真假假又是一大篇,说冯辉投靠范大勇,与蒋先生设计这一出冤案,为的是陷火凰滢于不义;除掉火凰滢,就断了李菡瑶的臂膀。而梅子涵则是被冯辉利用了,谁让他多情专情正直呢。
冯辉气得倒仰,咬牙切齿地想:“爷虽没权势,好歹也是霞照的地头蛇,在城里纵横了七八年,连官府也要给三分薄面,没想到到头来被一个酸书生给算计了!娘的,爷要是不扳回来,爷就跟梅子涵姓。”
他磕头道:“梅子涵栽赃属下!请姑娘明查!”
李菡瑶问:“你有什么证据?”
冯辉道:“我手下兄弟可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