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菡瑶认真道:“我无法放心!当年,你父亲有多爱你的母亲,可是后来呢?梁大人的传奇爱情,是以她强势崛起为基础的,倘若她稍弱一点,早死透了,哪里还等得到后来入仕参政、位极人臣,与夫君并列朝堂!所以,女人要自立自强,靠男人保护,终究靠不住的。”
提起父母当年的遭遇,王壑眼中的柔情不见了,代之而起的是寒芒闪烁;“女人要自立自强”这话很打动他的心,因为他喜欢自立自强的女子。
他沉声道:“父亲当年处境特殊,才未能护住母亲。我如今实力不是父亲当年可比的。我绝不会让你受到伤害!”不然他也不会当众提出那条件了。
李菡瑶道:“我并非不信你,而是不信别人。瞧瞧,你还没登基呢,朱雀王只是推举了你,你提出选皇后自主,都没提我半个字,便招致他们这样大的反响;若是真立我为皇后,谁知等待我的会是什么下场?”
王壑不言语了。
两人静静对视。
也是静静对峙。
他们敞开心扉,这一番恳谈,有交心,有试探,有戒备,彼此都将心、意、神提到极致。
良久,他突然低头吻上她的唇,在她一脸呆滞时又放开她,坚定道:“我一时还想不到好办法,既不用内战,又能助你实现心愿。但请相信我,无论如何,我都会支持你——”说到这他顿了一下,才接道——“和你家姑娘。我喜欢自立自强的女子!我喜欢你!纳从不知,爱一个人会相思入骨到这地步,无药可医,唯有跟她携手白头。今生今世,纳都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哪怕为此放弃这万里江山!”
一向谨慎、戒备的他,不知怎的就发下海誓山盟,真正的海誓山盟,以江山为誓,以皇位为盟。
这在他是不可思议的。
但他却说的无比坚定。
因为这并非情浓之时的甜言蜜语,而是经过他深思熟虑的决定。他想,这世上如果有他们两人联手都对付不了人和势力,他的江山和皇位也必保不住,而他也绝不会为了皇位卑躬屈膝,更不可能出卖她。
这情爱,和江山同在!
这情爱,和江山永存!
李菡瑶先被他突袭弄得心慌意乱,听了他这番表白又惊呆了,半晌后才喃喃道:“我就知道你会答应。”
王壑道:“哦,为何如此笃定?”
李菡瑶眼中迸出热烈的光芒,一叠声道:“因为你是梁心铭的儿子!你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男人!你有他们所没有的思想和灵魂,和高瞻远瞩的目光!你最好了!”前几句话她说得铿锵而有力,说到后来,已经陷入迷乱,情不能自已,再也想不出别的话来,也说不清了,只吐出“你最好了”,直白的可笑,却流露最炽烈的爱意,小女儿态尽显。
王壑心微颤,轻声问:“你信我了?”
李菡瑶点头道:“信。你信我么?”
王壑也点头道:“一直信。”
这一刻,他们都放下了戒心。
静静对视片刻,他忽用手指点着她鼻尖,柔声道:“口不对心的丫头!昨晚你还说我比朱雀王狡猾。”
李菡瑶眨眨眼,道:“我喜欢狡猾的公子。”
王壑见她娇俏可人,情难自禁,又亲吻了她一下,耳语道:“我也喜欢狡猾的丫头,就像个小狐狸!我中邪了!还未登基便被美人迷惑。怎么办?”
低头,和她额头相抵。
李菡瑶蝶翅般的睫毛微合,黑眸被阴影遮蔽,眼神迷醉,无力自辩:“我没有迷惑公子。”
王壑哑声道:“没有吗?瞧这动人的眉眼,里面有广柔的原野,壮阔的大海,神秘的森林,巍峨的高山,深邃的湖泊和潺潺的清泉……我被一股漩涡般的引力吸进去。我仅徜徉在这世界的边缘,就已经迷失方向了。一个娇俏的小妖精热情地邀请我,去往更深处探寻。我傻傻地跟着她走……我听见朱雀王在呼唤我:‘皇上!’世子也在喊‘哥,快回来!’,还有霍非、子逸……无数人在召唤我。可是小妖精拉着我,不放我走;我也拉着她,舍不得回头……”
李菡瑶被他这奇妙的形容打动了,仿佛他真的进入了自己的心间,真的不舍得放他走。
“那你就不许走。”
他保证“我不走。”
他便停驻在她心底,又似乎引她进入他的心底,或者说,他们心灵交汇、彼此融合了。
他们才智超绝,感触又是一等一的灵敏,在这样的时刻,他们领略到普通人绝难领会到的美妙滋味,品尝到丰富的情感体验,看到无与伦比的美景!
他们在原野上策马奔驰,在大海上遨游,从高山之巅起飞,飞向四野……飞累了,就落在泉边洗浴,掬一捧泉水入口,甘甜清爽,风吹在脸上,暖暖的。
现实世界中,太阳已经升起,正照在他们身上,也将春的气息带到这北疆的旷野:小草探出了嫩芽,树枝也萌生了绿意,雪山融化了,化为溪水潺潺流出……
到处萌发春的生机。
他们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