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菡瑶看见秦鹏弯弓搭箭、对准天空,感到一股凉意从心底窜上来,眼不眨地盯着王壑,秦鹏调转方向对准她,她恍然不知,眼角余光却看见田园挥软剑、小绿扬鞭,还有王壑不知怎的像块石头样砸下来。
这一刻,天上的朝云、赵晞、老仆等人一齐出手救王壑,赵晞挥鞭想缠住王壑,老仆则发暗器想打落秦鹏的箭,梁朝云直接学弟弟扎破气囊坠下来。
地上,小绿挥鞭抽向利箭。
泽熙心胆俱丧,大喊“姐姐!”奋力扔出霹雳弹,原本金童似的小脸狰狞可怖。
小丁等人都急扑过来。
霍非一直盯着王壑的,见他为救李菡瑶,眼看就要被秦鹏的利箭射中,奋起神勇,一纵丈远,扬起一双鎏金锤去磕那利箭;眼角余光却瞥见一安军的狼牙棒正当头砸向田园,他距离田园更近,然电光石火间,他选择先救王壑。于公,王壑对大局更重要;于私,他与王壑感情也深厚些;他还有一层考量:他见识过田园的身手,不免怀着侥幸心理,以为田园一定能躲过那狼牙棒。
然而,田园没有躲过,她被那一棒砸得飞了起来。
田方目眦尽裂地喊“妹妹!”
奇怪,他家里那么多姊妹,他与她们情分淡薄且无味,为何看见田园被打飞,如此愤怒?
霍非心一沉,更糟糕的是,他也没能拦住秦鹏的箭,其他人也没能拦住,所有人都不及那箭快。
还因为隔得太远了。
所有人都落空了。
王壑落到李菡瑶面前,张开双臂抱住她,李菡瑶就听见“噗噗”两声利器入肉的声音,两支箭正扎在他后背扁平如翅膀一样的气囊上,然气囊早已萎缩,箭没入半尺深,想必扎入了胸腔;她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又看见田园被一安军狼牙棒砸飞,像风筝一样飞了起来。
“壑、哥——”朝云大喊。
“少爷!”老仆魂飞天外。
“公子——”天上地下的玄武军眼睁睁看着王壑中箭,既悲恸又愤怒,拼命反击。
“田园——”
李菡瑶则凄厉尖叫。
那是她以为的叫喊,其实,她根本就失声了,只睁大了双眼,满眼的惊骇和痛苦。
待看见霍非接住了田园,她忙又收回目光,恐惧地看着抱住自己的王壑,扎在他后背的两支利箭犹在颤动,触目惊心,一颗心顿时被撕成两半,反抱住他,身子不住颤抖。
王壑见她痛苦的神情,察觉她的惊颤,以为她也中箭了——秦鹏射了三箭呢——惊得脸都白了,急问:“你怎样了?”这一刻,他在心中立誓:要让秦鹏生不如死。
李菡瑶无暇回应他。
因为敌人扑过来了!
随着田园这组被打散,藤甲军战阵乱了,安军蜂拥而来,扑向李菡瑶和王壑,要将他们撕成碎片。
李菡瑶怒不可遏。
她左手搂紧了王壑,不敢松开,怕一松手王壑就倒下了,右手握着短枪,连发两枪。
两名安军倒地。
王壑也没倒下,他借着落地时的冲击力,右腿踢向一名安军,踢翻敌人的同时,也触发脚踝的机关,脚上飞出三枚飞镖,射杀了两名敌人;环抱着李菡瑶一个旋转,双手交替按压手腕,袖内又飞出数支利箭,射中三名敌人;等站稳了身子,探手从后背取出一颗霹雳弹,扬手扔向潘子豪等人丛中,然后才取出短枪,瞄准敌人射击。
李菡瑶看得心惊胆战:他这么拼命,即便那伤原本不重,还有救,被他这么一折腾,只怕也救不得了;又疑惑他有这么好的身手,莫非他跟着张谨言苦练武功了?他此刻看去不像读书人,倒像是驰骋疆场的武将。
王壑是跟着谨言习武了,却谈不上苦练,他那身手对付一般人还行,碰上高手则不能自保,但他运用智慧将全身都装备起来,弥补了这点不足。
关键时刻,他爆发了!
这时,梁朝云等人落地;霍非等救兵也赶到近前,将王壑和李菡瑶团团围住,放手大杀,加上小丁等藤甲军,安军再也没有机会近身攻击他二人。
梁朝云双手攀着王壑肩膀,紧张道:“你怎么样?快坐下,让我瞧瞧。来人,叫茯苓来——”
王壑焦急道:“我没事。姐快瞧瞧观棋。她……”他抱着李菡瑶不敢松手,觉得她异常虚弱。
梁朝云拖着哭腔喊道:“你怎会没事?!”
那两箭正中后心呢。
王壑急道:“我真没事!你快帮观棋瞧!”他体谅大姐的私心,大姐坚持要先替他诊治,却不知他忧心观棋胜过自己;况且,他也没觉得疼啊……
梁朝云怒了,喊:“瞧观棋什么?”
她在空中看得很清楚,知道李菡瑶没受伤。
王壑也喊:“她中箭了!”
朝云质问:“哪中箭了?”
王壑有点生气了,道:“所以要看哪……”一面紧张地打量李菡瑶,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并没有找到箭羽。不由诧异:咦,难道是他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