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十五挠挠头,神色有些不解。
他怎么觉得少爷跟将军之间怪怪的,是他的错觉吗?
明明这种事情,父子俩坐下来好好聊,不是更好?
干嘛要从别人的嘴里说出来?
但是秉从着‘将军说什么都是对的,将军让做什么就做什么的原则’,楚十五老老实实的跑去找那几个崽子,跟他们仔细的把之前在界门分点,少爷跟那些人的对话给写下来,力保一字不差。
办公室里。
眉目沉静冷凝的楚夜寒,眼前挥之不去的是那个孩子,那薄冰般脆弱,夜凉般悲伤,却又像昙花般短暂的笑容。
他那般转瞬即逝的情绪,掩埋在姝丽漂亮的面孔之下,让人恍惚觉得是看错了。
那般肆意畅快的少年,不应该出现那样的悲伤。
但是,楚夜寒知道,他没有看错。
指尖微微绷紧,心下沉甸甸的不安。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怀表,把它拿出来,打开后盖,那是一张一家三口的小相片。
女子眉目柔软,旖旎如画,但眼神却坚毅如竹,看向男子的眼神,含笑喜爱;
男子神色冰冷,不苟言笑,让人望而止步,但望向女子的眼神却隐含宠溺与笑意;
而他们的怀中抱着一个小婴儿。
大概是刚出生的样子,皱巴巴一点都不好看,只是那双睁着的眼睛,却黑泠泠的,像两颗又大又亮的黑曜石一般,剔透空灵,一看就知道是个小鬼灵精。
这张相片,给人的感觉温暖又生硬。
因为它是黏贴而成的。
那个小小的婴儿,像是突然闯进了本该美好和谐的二人中,淬不及防又突兀生硬,阻挡住男子与女子十指相交的手,让其变得眷恋又支离破碎,蹂躏出一种说不出来的扭曲。
就像现在,他们所站立的关系。
楚夜寒闭了下眼。
握着怀表的指尖,绷白泛青。
到底遇上了什么事,才会让那个孩子,流露出那种让人心尖发疼的笑容?
明明,他一直都在自己的看护下成长的。
他蓦的站起来,把怀表合上放进贴身的口袋里,大步朝外走。
“将军?”
门口站岗的两位兵哥哥有点儿懵的看着神色不大好看的楚将军,心下一突一突的跳,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将军的脸色好难看啊。
“哟,醒了?”
坐在窗边,啃着苹果,戳着手机的楚少年,看了眼蹙着眉头睁开眼,表情有一瞬茫然的沈长临,冲他扬了扬握着苹果的爪子。
“你——”
他捂着头,倒抽口气,试图坐起来,却被疼的呲牙咧嘴。
“别乱动,内脏大出血,骨头断了好几根,你还能活着也算是奇迹了。”
倾身摁住想要站起来的沈长临,她把病床给摇起来,塞了个枕头在他后背,又倒了杯温水给他。
“放屁没?”
“……”
接过杯子,正准备喝的沈长临鬓角突了下,嘴角微抽的斜他一眼。
“你能让我喝完再问吗?”
“那不行,医生说你通气了才能喝,通气难道不是放屁?”
捂着杯子,一本正经按照医生嘱托来照顾病人的楚少年,完全不知道委婉两个字怎么写,就这么大咧咧的吐出来,惹的沈长临有些心累的松开手,把杯子还给他。
咬了咬牙。
“我一会儿喝。”
“哦,那就是还没放屁啊。”
了然点头的楚少年,笑眯眯的把杯子放到一边,坐回椅子上咬着苹果看着脸色不太好看的青年,眨了下眼。
“有什么想问的?”
靠在枕头上的沈长临,吐口气,抿了抿嘴。
“商量出结果了吗?”
“五日后给结果,不过这给的结果跟那些军人无关。”
“什么意思?”
沈长临拧着眉看着楚少年。
“说清楚。”
三两下把苹果啃完,扔进垃圾桶里的楚少年,拿过一边的湿纸巾擦了擦手,面色郑重的望着沈长临。
“有几点你应该很疑惑,我捡重点,以客观立场来叙述——”
“其一,界外指不会修炼的普通人;界内指能修炼的修炼者,你把它当成修仙来理解就成;而界门属于第三方,对界内界外算是个调和作用,并不有过多干预两方——”
“之前出现在乐园里那几个用冷兵器打架的就是界内人,而后来过来维护的就是界门人,这个你应该理解了对吧?”
沈长临点点头,楚少年继续道:
“那么其二,因为天赋关系,修炼者与普通人之间形成了不平等的倾斜关系,说白了就是界内人看不起界外人,想要打压吞并——”
“但,界外有他们需要,却制造不出来的东西,所以勉强维系表面上的平衡,而界外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