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了玉玦之后, 屋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冷了下来,顾青瓷才察觉到自己不该这样。
她是习惯了如此, 从小到大养成的脾性难改, 稍微有一点不顺心的地方总要发脾气。
她刚嫁来李家, 第一次摔东西的时候被李成则逮着教育了一通。
后面又再犯, 就吃了一个狠亏。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心里对李成则有了些惧意。
这下子, 李成则还没怎么样, 她心里就先咯噔了一下。
李成则其实没怪顾青瓷, 只愣了一下是真的, 没太回神。
这下子, 低头一看顾青瓷, 见人一脸委屈又紧张的神色,心里不免好笑。
没去管那玉玦,反而又记起先头他去顾府接顾青瓷, 却见这姑娘面色不对神色蔫怨。当时没空多问。
眼下却准备翻一翻旧账。
只看着顾青瓷头都快埋到地底下去了,还是要先哄一哄。
于是便是过去搂她, 故意笑说:“怎么了就要这副样子?是你摔的东西又不是我摔的,怎么自己还先委屈上了,嗯?”
边说边抬手用手去拨弄了几下顾青瓷的下巴。
顾青瓷也是个机灵的, 一听李成则这语气, 似乎是没怪她更没黑脸,心中登时松下一口气, 随后把脑袋直往李成则怀里直拱。
半晌, 才小声说:“我是气不过了, 不小心才那样的,相公见谅……”
李成则轻笑:“我知,谁先骂你了不成?放心,你相公定会给你报仇出气的。”
现都话里都不说讨公道了,既是人家阴着来,他也不必用多么光明正大的手段。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顾青瓷没听出其中的差别来。
*
苏子彦还在愤恨事情功亏一篑,恨没有将顾青瓷李成则打进泥里。
顾府里顾青婉也气得绞烂了一条手帕。
只周姨娘心里有些打鼓,这事差点就叫人发现了,太太那边派了婆子查探她是知道的。
等苏子彦一出了府,周姨娘就立马叫来了顾炤告诉他,接下来一段日子不许再带苏子彦进府,又对着顾青婉耳边叮嘱,“姑娘最近好生在屋子里绣花,有事没事别出去,你爹正要叫太太给你议亲,真惹急了太太也不好。”
顾青婉不以为意,太太算个什么,爹爹压根不把她当回事,府里有几个人信服她的。
知子莫若母,周姨娘一看女儿的神色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揪心得头发都要掉了,然还得耐心解释:“不管你父亲喜欢喜欢她,她都是太太,我是个妾,将来你的亲事我是丰点都插不得手的,虽说你爹爹偏宠我们,但到底是个男人,不懂其中的门门道道,太太随便在内里使个手段,到时你哭都哭不出来。”
她这么一说,顾青婉心里才凛了一下,事关自身她也怕有个什么差错或不好,便乖乖应下声来。
她们做了恶心事倒想缩起来避祸,但李成则却没那么好脾气。
顾府里不好动作,苏子彦却是住在外头的。
李成则着人盯了苏子彦一段日子就找着机会了。
还真没有费多少劲去调查,苏子彦这人,有一个喜好。
他好美色,一个月有十来天会去秦楼楚馆夜宿。
花楼里可没什么秘密,只要给钱就能套出一般客人的信息。
没成想这苏子彦还真是个有料可挖的。
去青楼当然是为了那档子事,据得来的消息,李成则知道了苏子彦在那事上有些特殊癖好,粗鲁凶狠,凡举伺候过她的姑娘,无一心里没有怨恨。
李成则心道有了差错就更好利用了。
摸准了苏子彦进烟花柳巷的规律,李成则便使了一个计。
他买通了花楼里一个在苏子彦手里吃过亏病了大半个月的女娘,让人在苏子彦的茶里下了专给南风馆里小倌的软骨药,等人昏了之给,再使人将之丢到对面不远处的南风馆去。
苏子彦果然中招,他是这里的常客所以就没多少防备,喝了茶昏了过去,叫人套上麻袋,从窗户丢下运了出去。
那么喜欢毁人清白,就让他自己尝尝滋味儿好了。
苏子彦也算是位公子哥,长的细皮嫩肉的。
如此,在南风馆里叫一位壮年男子给生生睡了一夜。
次日清醒后,浑身青青紫紫,后面那处无法忽略的感觉,都让苏子彦浑身直抖,满眼的红血丝像个恶鬼,几乎当场晕过去,好悬没喷出一口血。
却是因为声张不得,活活吞下了这口气,穿好衣裳偷偷溜了。
回到苏家,才发作起来,一系列天崩地裂的动作。
等几日之后,恢复精力再想去查,早就什么都查不到了。
李成则收到后续消息后,点了点头,面上依旧云淡风轻,只问了元宝一句:“尾巴扫干净了么,别让人抓到把柄。”
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