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只是乍染的风寒, 不是久积在身体里的恶一下子爆发,两者可是有好大区别, 自染的风寒, 只要认真吃两贴药下去, 把汗发出来, 就应当没什么大碍。
晚上不算, 翌日, 顾青瓷又在榻上闷睡了一上午。
李成则书房处理了会儿事情才过去看她。
顾青瓷昨晚上就没吃什么, 早上堪堪用了一碗牛乳奶酪。
这会儿正晌午, 李成则就吩咐丫鬟:“叫厨房做些清淡的吃食来, 油腻腻的就免了, 不好克化看着堵心。”
玉珠自是应着下去了。
裹了许久被子,顾青瓷身上汗涔涔不舒服,头发上都有些湿汗。
目下她身上退了热, 感觉好多了,于是就想沐浴。
李成则不允, 捏捏她的手说:“天还冷着,回头见了风病又会再发。”只哄着叫她忍一忍。
顾青瓷理亏在先就没有很强求,呐呐没再说话。
李成则只能让玉钏打盆水来, 给她擦了脸和手。
不多大会儿, 那边就送就吃食过来,一盅燕窝粥并几样新鲜小食, 李成则耐心喂着顾青瓷一口一口吃了。
病来的快去得快, 不像之前似的骇人。
但是孙氏那里也知道了, 还差了婆子来问。
也是白氏昨晚有意无意感慨了一句话进了孙氏的耳朵。
那话意思是说,顾青瓷三日两头的病,身子瞧着娇弱,不知有没有大毛病。
孙氏当时一听,心里就咯噔了一下。
之后不自觉就要多想。
身子娇弱这事可大可小,说没事也没事,只道姑娘家娇生惯养吃不得苦,很寻常。
但要不好的也是有的,孙氏自然会往顾青瓷是不是不容怀身子上想了去。
顾青瓷年岁小,身子骨定还没有完全长开,她再这么三灾五病的,难保没点什么问题。
孙氏心里就担心上了。
一夜都没怎么睡,第二日一早就把顾青瓷叫了过去。
她也没明说,却是端着话旁敲侧击,脸上还是个笑模样,道:“身子可好全了?怎生得这样娇弱,糟蹋身子,几次下来人也禁受不住。”
顾青瓷起先没听出来,笑吟吟地回答:“劳祖母忧心,已是大好了,并没有大碍,只是那日变天我没回神忘了添衣服,吹了冷风才不小心害了病。”
孙氏饮了一口麦茶,慢慢说:“你们年纪小不精细,自个儿身体不晓得多顾着些,等年纪大了一些小病小痛就全出来了,到时候可有罪受。我这里认识一个看大夫,几十年了惯给妇人瞧病的,最是会调理身体,正好你过来了,让他看上一看,若有哪里不稳妥早知道早好。”
顾青瓷渐渐听出了些明目,但又怕是自己想多了。
一茬话的功夫,那大夫就被孙氏请了进来。
果然是位老大夫,怕是年已逾古稀,头发胡须皆是花白。
身上背了个药箱,面目祥和。
顾青瓷勉强压下多余的心思,不管怎么样,孙氏给她请大夫都是一片心意,是为着她着想,肯定是无法推脱的。
顾青瓷动了动嘴角,依言坐下,伸出手腕给人诊脉。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老大夫才收回手。面上有片刻沉吟。
孙氏忙问:“可是有大不妥?”
老大夫回神,一笑,摆摆手:“不是大问题。”又看向顾青瓷,“小夫人之前是否受过凉?像是落水之类的?”
顾青瓷一挑眉,心道这大夫是诊出来了?
嘴里就回说:“确是有此事,去岁意外惊过一场水,莫非是有不好?”
大夫去桌前,沉吟着开方子,一边说:“不算严重,只是夫人到底是女子不比男儿强健,脉象中显出体质偏寒,但也不积深,故而老朽断小夫人约莫是近来遭了水。小病不积,还是早早调养为好,我这里我一张方子,照着开药,喝上一月就没大碍了。”
孙氏听了连忙感谢,把方子拿了又付了诊金,将人恭敬送了出去。
回头捏着方子就交给了顾青瓷,再三叮嘱让她定要抓药来吃。
原孙氏是准备自己让婆子去抓药的,但突然又想着怕顾青那里规矩多,长期入嘴的药过别人的手会不放心吃,别回头给你来个阳奉阴违,那就没得意思了。
索性她也不争那个,直接交给顾青瓷自己。
听说她自己那里都有好药材。
顾青瓷面上没有不答应的,乖乖收了方子,心中却有些咚咚,回了西院,立马叫就张嬷嬷,两人关在房间里嘀咕了大半。
自然说的是白日那一桩事。
张嬷嬷到底是年纪大,活了几十年老嬷嬷,顾青瓷一说完,她就猜到了孙氏怕是急着想抱重孙,疑心顾青瓷身体是不是有什么不好。
正巧机会在眼前,借着这次顾青瓷生病请个大夫过来。
别人知道也只会说她心慈人善,疼爱小辈。
张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