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又尴尬地冲六皇子慕容启天叉手一揖:“六弟,你就大人有大量,莫要跟舞阳一般见识!”
这还不算,又冲梁夜络亦叉手一揖:“八表妹,舞阳年岁尚小,不懂事得很,又口无遮拦,说话得罪了八表妹,八表妹莫要往心里去啊!”说着,又连连施礼作揖。
面对着舞阳的发难,以及五皇子的彬彬有礼,梁夜络还能说什么。
其实就是想说什么,她也觉得实在没有可以据理力争的说辞。何况五皇子又不见外地依旧以八表妹来称呼她。
便笑着对五皇子点了点头:“无皇兄客气了。舞阳皇妹其实说得没错,我齐梁夜络之前是不清楚,可现下既已知悉了原委,就该快着些上交出去。诶,都怪我近日太过慵懒了,没能及时移交,还望舞阳皇妹多多担待些!”
边说,梁夜络边给舞阳公主深深施了一礼。
某王却并未同自家王妃一个步调,含笑颌首,谦逊客套,而是冲着五皇子慕容衎,意味深长地睒了睒双眸,不发一语。
这一下,倒令五皇子心中属实不安起来。但,苦于是获嘉长公主的宾婚嘉会,不好再说什么,便扭转头,约束起舞阳来。
宾婚嘉会的喜庆很快就过了去,梁夜络也很快将那四十顷山林如数移交了出去。而岁末的全国上计却依旧如火如荼地继续进行。
由于今年有了第戎的神算协助,审核差事进行得出奇顺利,而且出奇地快速准确。这不,仅仅过了十几日,各地郡国的上计簿就完成了十之三四。可每日傍晚二人回来,梁夜络总能瞧见,第戎那疲累极了的背影。
就忍不住吩咐食官长高绂,多做几样菜肴,给寥若殿端去。
每当这时,某王就拈酸吃味起来,嘟囔着:“……本王也日理万机,疲累得很,络儿为何厚此薄彼,与镝先生的菜式不一样?”又赌气道:“本王也要多加几道菜,好好补补身子!”
之后,又渴望地瞄了眼梁夜络那粉嫩红唇:“络儿,今日晚上,要不……络儿再舌……”
梁夜络这个气!
立时甩了个横眉冷对:“王上也好意思说?王上那也叫疲累?只不过摆好架势端坐于主位之上罢了!镝先生那才叫真真儿的疲劳过度呢!切!”
就是不提那事!
夫妻二人正斗着嘴,永巷长侯览进来请示十五去宫里要备下何种礼物一事。梁夜络这才想起,明日是正月十五,该进宫赴团圆宴才是。
便顿住,眼望着某王,等其示下。
某王就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梁夜络,邪邪一笑:“络儿初次主持王府中馈,是不清楚该送什么礼给父皇母后。嗯……这样吧,若络儿答允了本王方才的要求,本王就替络儿备下礼物,如何?”
想得美!
梁夜络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冲着侯览就吩咐道:“永巷长,就按照往年王府里的惯例好了。”
切,有什么,一句惯例就能妥妥搞掂,且还不费半点力气!
侯览老眼里就闪过一抹笑意,高声应诺,退了出去。
是夜,某王涎着脸,央求了许久,梁夜络也未再答允那令人难为情之事。最后,实在拗不过某王,只好伸出纤纤十指,帮着抚慰了一下精、虫上脑的某王……
由于第二日是正月十五,休沐一日,全国上计便停了一日,各地的上计吏们也趁机歇息一下,某王与第戎也就没有去明堂,在府里休养一日。
待到午后申时末,夫妻二人带着细君乡公主,一家三口登上王青盖车,去了北宫永乐宫。
永乐宫一直是齐皇后的寝宫,由于年前郦邑长公主之事,齐皇后总是不大有精神料理宫中事宜,年三十的年夜宴,都是在石太后的永安宫里主办的,这次的正月十五团圆宴,齐皇后再不好躲懒,便亲自操办了起来。
梁夜络牵着细君的手,某王则牵着梁夜络的手,一家三人和乐融融地步入永乐宫的大殿。
大殿里,早已按照各自的尊卑等级布置好了朱漆食案。食案上自然是珍馐美味,佳酿陈列。梁夜络夫妇便与大殿里的诸皇子、诸皇子妃、诸公主、诸公主驸马、诸贵人等,相互寒暄过后,于各自的座位处安坐下来,等待开席。
少了郦邑,梁夜络感觉一进永乐宫,再也不似之前一般,总是受到冷嘲热讽,便心情不错地扫视了眼大殿各处,又将目光专注到食案上,悄声与细君耳语:“……细君,这个叫五侯鲭的菜式,咱们府里的高绂自认为是拿手好菜,等下咱们尝尝,看看味道哪个更好?”
“嗯,母妃,细君记住了。”乡公主眨着一双肖似某王的眼睛,似小鸡啄米般,认真地点了点头:“母妃,不过细君以为,还是母妃开发出的那些菜式好吃!”又凑过头来,低低求肯:“母妃,等细君再长大几岁,母妃也教教细君该如何烹制可好?”
梁夜络就伸手抚了抚细君那一头黑发,笑着道:“这有何不可的?诶,咱们细君长大了,都晓得要学上一两手好菜了!”
一旁的某王就含笑看着母女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