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话,便亲自上前,当真抱起一瓮未开封的酒坛子,走了。
慕容启天随后高喊:“镝先生这是趁火打劫,趁火打劫啊!”
言罢,却又哈哈大笑,复又转身,当着一众庖厨房里人的面,拦腰抱起梁夜络,也走了出去。
走时,却又抛下一串话来:“食官长,喊戢夜戢战几个过来,将那开封的酒瓮,一同饮了吧!”
高绂连忙高声应诺,喜不自胜。
他刚刚可是尝过了,自然晓得那蒲桃酒的滋味,正自懊悔方才怎么没多装些在碗里,便听到了王上的吩咐。
即便再多来几个人分食,那也能再品尝一回不是?
不提庖厨房里随后的热闹,梁夜络却被乐昏了头的某王打横抱着,一路回至了寝殿。心惠则一路低垂着头,紧随其后。
葡萄酒果然不同凡响,甫一投放到天香居,就被食客们抢购一空!尤其在西市里开设的分店,更为抢手。
因为京城西市本就是个开设各种金银首饰铺子,以及兑换饼金的金市,素来为雒都东市、南市等几大市集之首。且又位居雒都城内,毗邻南宫北宫两大皇宫,豪门权贵、富商巨贾,以及南来北往的客商欲要兑换饼金,无不走马来至这西市。
故而,梁夜络开在西市里的天香居分店,自是赚得盆满钵满。
梁夜络早已预估到这火爆盛况,是以在最初酿制时,便一意孤行地大手笔买下二千个酒坛子,又几乎包下了当时整个雒都,乃至附近乡村田庄所能买得到的所有时令葡桃,才有了如今这滚滚饼金来。
当然,并不是所有一瓮酒都比照第戎所说的五十金定价,而是按照等级,梁夜络分别定价为十金、二十金、三十金、五十金不等。即便这样,于这岁末年关之际,梁孝文王府的私府长原力,带着手下小吏,清点饼金还是点了个手软!
面对如此情形,又是临近年关,某王一高兴,发下旨意,阖府上下,每人赏赐五个饼金,以为王妃殿下怀有身孕贺喜。
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且说这岁末的全国上计,如火如荼地拉开了序幕。
大汉朝的上计分为县级上计于郡国与郡国上计于朝廷两级。而郡国上计于朝廷便是此际的岁末,俗称全国上计。
往年的全国上计,一般由司徒主持受计,又有尚书台、御史大夫、大司农等部门辅以监察、审核,有时皇上还会在德阳殿亲自主持受计仪式,亲问百姓所疾苦。
是以,这岁末全国上计,乃大汉朝一年一度隆而重之之大事。
而今年,出于某种原因,慕容启天这个梁孝文王,却被皇上钦指为主持全国上计的差事。
且这差事,一领便是三年!
由于慕容启天怎么说也是个诸侯王,便被世人尊称为了“计王”。
其实,计王的称谓也是从司徒府属吏,那些主管上计差事的上计掾室传开的。
确切地说,应该出自司徒府集曹属吏,官秩百石的小吏——黄香之口。
黄香,五官中郎将黄绾之嫡孙,齐穆姜之夫。自太学诸生射策为三署郎中后,便被司徒袁奉招致麾下,当了司徒府集曹下面的一名属吏,官秩百石。由于精通历算,在每年岁末全国上计时,常常被司徒袁奉指派为主力干将。
对于计王这个称号,某王倒不以为然。左不过三年过后,他还当他的闲散诸侯王。若到了某时某刻,他们这些被封的诸侯王,还得就封国也说不定,那时,哪里还会滞留在京城?
这也就是慕容启天为何不再重修沐休殿的主要原因。
人都不在京城了,还要那么多房屋殿宇作甚!
但眼下却不得不打起精神,担负起计王的使命,来应对这繁重的全国上计。
梁夜络闻听后,不禁冷笑:这个大姊穆姜,倒是会让其夫讨好顶头上峰,拐着弯地阿谀奉承,总比那直白地送金送银来得高雅些又不显得俗气!
梁夜络可不认为,这黄香会不与正头夫人穆姜商量,擅自做主,一个人就想着巴结领计三年的六皇子。
不过,若依着梁夜络的心思,黄白之物才更符合她的胃口。
想拍马屁,那就直接送饼金、送金银珠宝好了,岂不比这没有实际意义的虚名强上百倍……
如是想着,梁夜络很快就有了送出黄白之物的机会。三世母荀氏终于赶在年前进了京。梁夜络在见过三世母之后,便将那黄白之物饼金,连同天香居分店二成的干股合约一并给了荀氏。并声称,这些饼金是有着实际意义的——为五哥齐瓒的婚事,以及日后三哥、六哥的礼金而提早备下。
荀氏早已听说了笔趣阁与天香居之事,也晓得梁夜络与自家几位郎君向来亲近,便遂了梁夜络的心思,没有强行推辞。
而很快,年度盛典——正旦大朝会开始了。
在这之前的除夕夜,梁夜络与慕容启天二人一道进了北宫永安宫,参加了由石太后宴请的只有皇室成员才能参与的守岁家宴。
由于郦邑长公主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