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哀嚎着:“地震了!地震了!哇!”
又有人尖叫:“天啊,雪!你们看!”
慕容启天往山谷那个方向看,本来雪山上结了厚厚的血,被地震这么一搞,铺天盖地的雪从山上往下翻滚,既壮观又有几分赅人。
他的脸色微微一变。
梁夜络还在山谷里!地震时山谷是很危险的,更何况引发雪山崩!
她会不会有事?她能不能安全回去?
这个念头从心底升起,立刻占据了他的心,他左思右想,不安越来越放大。但是,他若是独自进山也有危险,他若是带人进山,遇到她带的队伍打起来又如何是好?
地震依旧在继续,地面出现裂痕,士兵慌乱,他不得不打消了进山谷找梁夜络的念头转向安抚他的下属们。
梁夜络,你……一定要顾好自己!
地震将要来的时候,马开始烦躁地乱转乱嘶鸣,有士兵抱怨这些马不懂事,大半夜吵他们睡觉。
梁夜络却一骨碌爬了起来,看到山上有雪一点点往下松动,还在犹豫是不是白天的爆炸引发山崩,却听见诸葛晖立刻叫唤道:“拔营!快走!马上要地震了!”
一时之间,所有士兵紧张起来,鸡飞狗跳,慌成一团。诸葛晖镇定地指挥:“往空旷的高处跑!立刻跑!”
所有士兵都疯了似的往高处跑,诸葛晖指挥着,把那些慌成一团在原地转不知道要往何处跑的士兵引向安全的方向,就在这时,地面强烈地抖动了起来,他们站都站不稳,仍然坚持着往高处跑去,梁夜络见诸葛晖还不走,奔到他面前催促:“快走!”
“你先走,我等他们都撤得差不多了再走。”
雪不停地从高处滚落,忽然间,一大波雪从天而降,梁夜络立刻拽紧诸葛晖的手疾步奔跑,轰得一声,厚厚的积雪砸在诸葛晖方才站着的地方。她看了他一眼,他也看着她,没有松开她的手,而是握着她的手往前狂奔。
可这危险还没有继续,地还在抖动,雪还在不停地高处往下砸,伴随着滚石!
真是狼狈的一天!
他们在奔跑,逃跑,不停地逃,一直到逃到天快要亮。但他们已经登上了高山的顶部,往下走,就可以回到军营了!虽然辛苦,虽然疲累,但士兵们都没有怨言。每个人都艰难地走在雪地里,摇摇晃晃,疲倦又饥饿。
梁夜络走在诸葛晖身边,渐渐觉得有些气喘,心口隐隐的疼。她知道自己无法再走了,自己捡了个角落坐下来,轻轻地喘着气。
诸葛晖大步向她走来:“怎么了?坚持一下,只要下了山就好了!”
“我得休息会儿。”
诸葛晖抬眸望着她。她的眉毛和长长的睫毛都沾了雪,此时脸色也苍白,竟然有点儿……他盯着她微微泛白的嘴唇看了看,别开目光,“走不动了?我背你。”
“不用。我休息会儿就好,你先走吧。”
“那我陪你。”他在她身边也坐了下来。
梁夜络从腰上解下水囊,又从腰上的荷包里拿出药瓷瓶,倒了几粒药到口中,就着冻成冰渣的水灌下去,顿时整个人打了个冷颤!实在是冷!
“吃的是什么药?”诸葛晖凝着眉问。
“补药。”
“补药?给我两粒。”
“不行。”
“你不是这么小气吧!”
梁夜络冷淡地说:“我一向不怎么大方。”她把冻得麻木的手拢在嘴边轻轻地呵,让那温暖她冻僵的手指头。
诸葛晖忽然一把把她的手握过去,把她的双手他的双掌间。她吓了一跳!诸葛晖却神色自若:“我手很热。别挣扎,快点暖和起来我们马上走!休息越久你会越来越走不动,最后没有下山的毅志了!”
梁夜络也知道这个道理,但她把手从诸葛晖掌中收回来:“谢了。”
诸葛晖的耳朵有点红,也不知道是冻的还是怎么的。他们并肩一起走,梁夜络的不适感还没有完全散去,走得特别慢,诸葛晖就和她一起慢慢走。
他们走了两天才回到营里,五千人去,三千人回,这个损失让诸葛晖相当自责,当天晚上,为了安抚士兵,他亲自到每间房里安慰。
这个举动让很多人暗暗讶异,从前诸葛晖可不是个轻易低下头来的人。梁夜络也暗暗惊讶,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他就突然开窍了?
难道是因为愧疚?
这也有可能,毕竟他们损失了两千名士兵,两千条性命啊!这件事并不是他的失误,他看起来并不是为了愧疚去安抚士兵。那天晚上,梁夜络睡不着便去校场练剑,恰巧遇见诸葛晖也在。
他打得一手好拳,耍得劲风霍霍。梁夜络在旁边看着他。在军营里待了这么长时间,梁夜络明白军人的艰辛。他们的手上握着的是士兵的性命,一个决策错误,可能会害死很多人。他们的肩上担着重担,压力自然也很大。
虽然那些士兵不是因为决策性失误而死,但毕竟那么多鲜活的生命离去了,诸葛晖心里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