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二字,她似说的极轻,好似从未放在心上。也好似再提醒梁锦兰,压根就没把她当成对手。
梁锦兰落座到椅子上,一手习惯性的护在了小腹前,对她,自己始终无法去强颜欢笑,逼着自己去假装喜欢她。
“你还没回答我呢,怎么又回来了,难不成在星天过的不好?被赶回来不成?”她话虽是询问,却带着股嘲讽的意味。
“我只是回来看看。你有父亲他们的消息吗?”梁夜络依旧不喜不怒的回着,端起桌上热热的茶杯暖着手。
对于星天的事,她没有必要对一个外人提起。
虽然口上喊着三姐,在心里,不过自始至终都是个外人。
梁锦兰微愣了下,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因为她根本就没有梁家人的消息,之前梁家刚刚出事时,还曾经托人打听过,但是久而久之,那些传信的人便没了音讯,她也没有再继续追查下去了。
原本在宫中,她就自身难保了,那里还有精力再去查别的事儿?
“没想到你还有几分良心,知道家里出了事,回来看看。可……你回来便回来,殿下又是怎得知你回来的?你可知,殿下眼下就要即位了,被你怎么一闹,这朝中指不定会突生什么变故。”
梁锦兰责怪的口吻,扯开话题望着她说着。
倏尔,梁夜络手中的茶杯砰的声搁在了桌面上,“行了三姐。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你且好自为之,做好你的太子妃就行了。千里迢迢跑来边城,就是想亲眼看着我死是吗?”
她双眸似含着层冰霜,扫了眼梁锦兰,冷声说着。
或许之前还想不到那些三流杀手是谁派来的,但是此刻,她恍然知道了。
“你……你说什么?什么亲眼看着你死?没有证据就少在这里含血喷人!”梁锦兰见她竟然知道了,心下一紧,豁然站起身来指着她说着。
梁夜络笑笑望着她,“是吗?若不是,你何故这般紧张?三姐,你什么样的人我清楚,就如同你母亲派人去杀我母亲一样,只是你的那些手段,或许还比不上你的母亲。她尚且知道韬光养晦,避嫌免得惹人猜疑,但是你……啧。”
倘若她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事,梁锦兰又恰好来了,就算赫连泽离再笨,也会把这两件事儿想到一块去。
可是梁锦兰却偏偏在这个时候找人去除掉她。
梁锦兰闻言,摇了摇头,目光来回闪烁着,片刻后才抚了抚胸口,吸了口气平复着心情,“你现在不是没事吗?再者,无凭无据的事儿,说出来谁会信?”
反正,那些前去刺杀她的人,都已经死绝了,难不成还会从坟墓里跑出来指证自己不成?
既然无凭无据,又何故要怕?
“行了,六妹。你好生歇息吧,三姐先告退了。”说罢,梁锦兰整了整衣服,姗姗朝着门口走去。
“慢着。”梁夜络忽而喊着。
原本背对着她的脸转过,望着那微有些变形臃肿的身子,说着:“三姐,聪明的话就好好养胎,别把注意力放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这里我是迟早要离开的。赫连泽离我当初不要,现在也不会要。至于他的心是不是你的,那就要看你的本事。”
“我说完了,回去吧,我也累了。”梁夜络说完,端起桌上快放凉了的茶杯,轻抿了口。
梁锦兰微侧首望了她眼,微缓了了片刻,才走出了门去。
然而梁锦兰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刚刚出门,门外的赫连泽离似早在那里等候,看着她出来,命人端上了一碗参汤。
“兰儿,天凉了,把参汤拿回屋子里喝,喝完早些休息吧。”赫连泽离说完,视线并未在她身上停留,随即朝着门内走去,身后跟着一列整齐上菜端汤的侍女。
梁锦兰望着这一幕,眼眶微微泛着热,心中原本就燃起的怒火再次烧旺了。
她的这一碗参汤,怕是沾她这六妹的光吧?
只要梁夜络一出现,原本属于她仅有的温存,他也懒得再施舍了是吗……
天寒地凉。
挥挥洒洒的小雪也已经停了,却怎么样也吹不散,人深深埋藏在心中的怨火。
又过了约一个时辰,屋子里看着她吃饭的赫连泽离才算姗姗离去。
梁夜络这才有机会上床去休息,因为怕赫连泽离半夜再过来,干脆合衣而寝。
恍恍惚惚,不知睡了多久。
“看来是我多虑了,娘子你睡得安稳,吃的舒心,哪里像是需要为夫来解救的样子?”
睡梦中的人皱了皱眉,随即继续睡着,只是身子侧向了这说话人的一侧,手下意识的搭上了这人的腰。
“睡得这么熟——你就不怕,半夜别的男人进来?”倏尔,这说话声,又响起。
这时,睡着的人睁开了眼,当看清眼前这俊美凤目,养眼无比的男人之时,颇为责怪的瞅了眼他,“不是有你守着吗?若不然,你来干嘛?不就是怕,半夜别的男人占我便宜?”
从他一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