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忧伤,似早已无形中融入她的心头,总是不知不觉浮上眉间。
“回太子妃,还没。殿下已经派人来说,会和大臣商议政事晚些回来,让太子妃您先休息。”从梁王府跟进宫里头的陪嫁丫鬟小梁,在一旁回着。
梁锦兰微叹了声,原本画眉的兴致全无,随手将头上的蔷薇珠花摘了下来,“怕又是一夜不过来了吧,最近又新纳几位妃子,总得雨露均沾。”
说着,手轻轻摸向了微微凸起的腹部,还好,她还有这个孩子。
当初若不是这个孩子保佑她,怕是七妹出事之时,自己也给牵连了进去。
如今短短的几月过去,却是从生离死别中走了一遭,周围的人一下子都散的散,去的去,惟独她幸运的留了下来。
“太子妃莫烦心,太子的众多妃子中,只有您怀有太子的皇儿,皇上的皇孙,就算给太子纳再多的妃子也不会撼动您的位子。现在呀,您就安安心心的养胎,等孩子生下来了,您的位子会坐的更稳更牢固。”小梁笑嘻嘻的安慰着她。
七小姐一出事儿,凡是宫里头和梁王府有关系的全部牵连了进去,就连当今的涴贵妃也被牵连降了等级成了贵人。却惟独三小姐,偏偏在这个时候,被太医诊断出有了身孕,这才逃过了一打劫,稳坐太子妃之位!
这难道不是天助她家小姐?这也让小梁她在别的宫女面前,尤为的趾高气扬,高人一等。
“小梁,明天去吴公公那里看看,哪位妃子侍寝的,照旧把礼物给送过去。”梁锦兰抚了抚鬓,描画得当的蛾眉浮上层傲然之色。
“是,太子妃您就放心吧。小梁啊,保证把这件事‘办’好,您就放宽心,好好养胎。这宫里头啊,保证只有您一人能给太子怀上小皇子!”小梁一副自信满满的诡异笑容。
这东宫里头自然不是只有三小姐一人会怀子嗣,只是,要想保住太子妃的地位,目前就不能再有别的妃子怀孕。
三小姐如今的身份本就有些尴尬,绝对不能再有意外。
大约又过了些许时候,太监来报说太子歇在了容侧妃那里,不过来了,让太子妃别等了。
梁锦兰闻言,啪的一声拍案而起。
“岂有此理,那个容欣儿有什么好?区区一届宫女居然这般得太子喜欢?如今我有身孕,竟然也一连三日不来看我?”
这个容欣儿不单单与她同时被纳为侧妃,就连这个赫连泽离的宠爱也是不相上下,当初以为不过是一时兴起故而气她,如今看来,却是荣宠不衰!
“太子妃您别着急,就算受宠又怎样?她闻过的红花囊最多了,怕是已经终生不能生育,光凭这一点,已经输给太子妃您了。您何必着急,不如安下心来专心等着,等着她香消玉殒的那一日,您已经贵为当今皇后,碾死她,还不是跟碾死一只蚂蚁般简单?”小梁端着盅羹汤过来,眉眼中闪过丝狠毒。
梁锦兰消了些气儿,被小梁扶着朝着软榻上走去,叹声说着:“话虽这样说,可这漫漫长夜,我还是希望他能来陪陪我的。你说这宫里头女人以后会越来越多,我这希望是不是越来越渺茫了……”
此时的梁锦兰,已然没了当初三小姐的目中无人趾高气昂,被皇宫里无情的岁月,冰冷的红墙,磨灭成了隐忍的刀锋,孤独的守候。
只要谁挡了她的路,都会被她想尽法子除掉,但这又能怎样?依旧是孤独一人,心依旧彷徨无助。
如今倒是不知,那个六妹梁夜络活的怎样?
如她一样在宫廷中苦苦生存?和星天太子的其他妃子争来斗去,你死我活么?也为了这不知某一日才来的侍寝伴君侧,而苦苦等候吗?
远在星天兰都的梁夜络,猛地打了个喷嚏,颇带埋怨神色的朝着身旁的男人嘀咕了句:“看吧,都是你让我着凉了!”
慕容启天忙拿过厚厚的外袍为她披了上,赔罪的口吻在她耳边儿说着:“是我的错,下次换个暖和点地方……做。”
酒醒后的梁夜络,躺在床上背对着身后的慕容启天,支头望着那远远衣架上挂着的衣服,寻思着昨夜她是怎么进来的?
衣服怎么会脱的那么远,让此时不着寸缕的她,如何走这么远的距离去拿回来穿?
“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没看到外头下雨了吗?虽然这里比大越暖些,不过毕竟进冬了,还是会感觉到冷,别生病了。”身后一道暖声响起,随之感觉这温度也贴近了她,似窥尽了她的心思,故意叮嘱,千万别‘冒冷’去拿衣服。
梁夜络支着脑袋微侧头,正对视身后躺着的他,对他勾了勾手指说着,“你不是急着回宫吗?宫里没有事情要处理吗?若是有事你就先走,我想再睡会儿。”
“是吗?那我正好没事儿,陪你再睡会儿。反正我已经跟父皇告假,去江都查些事,这次去怕最少也要一月有余。”慕容启天说着,手覆上她的头发,有一下没一下的帮她理着。
“哦,知道了。早去早回。”她浅浅应着。
“怎么。你不想出去散散心吗?我也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