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儿要做的便是将两种药换过来。
即使查起来,被动了手脚的也是孙勤勤的,可孙勤勤喝的什么药没人知道,那可是她自己求得偏方,有什么谁又清楚。
所谓嫁祸便是如此。
熬成了的汤药,都是黑漆漆的,不是大夫闻不出味道的不同来,而且入口苦涩难耐,哪里还会细细的品味。
寒竹苑的珍娘是青坛,上面有着一支梅花伸展,碧痕苑的孙夫人是靛蓝色的坛子,上面是团簇的牡丹花,厨房里熬药的大娘分得清楚。
敏敏和慧慧一同取药,就是因为多熬了一罐,孙勤勤的药都晚了半个时辰,未免不愿意。
“别人喝药你们也跟着学!”慧慧酸道。
敏敏不愿与碧痕苑的人口角,未言语的端了药罐走了,不忘瞪了眼慧慧,心里嘀咕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婢。
敏敏端了药进去伺候,珍娘本就是有些害喜,这会儿闻了药的味道更是厉害了。
“主子可得喝下去,这是安胎药,昨晚那大夫可是说过了,您身子虚,不养着这孩子留不下来的!”
是啊,她一路没少折腾,要想逃走,可得喝了这安胎药,不然不仅自己走不成,孩子也是留不下来。
孝和喝了半碗,并未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味道,安胎药她也喝过不少,而且那利孕的药和保胎的药味道也没差太多,大抵是调理的用处。
马齿苋本是活血消肿,化瘀的作用,所以对月份尚小的胎儿有很强的流产性,但却不是喝下去边有反应,所以孝和喝了药歇下,一开始并没有什么不妥,只是昏昏欲睡,闭了眼睛养神。
另一边送去碧痕苑的药孙勤勤喝下去自然没有反应,加了马齿苋的安胎药,她本就没有怀孕,自然也不会有流产的反应。
药两边都喝下去了,下药的人却是惴惴不安,心神不宁,在春蘅苑里如坐针毡。
“侧妃,您别心急,这马齿苋喝下去得一阵子才有反应!”絮儿此时也是紧张。
毕竟是人命关天的大事,这好戏要上演,置身其中的演员惊心动魄,幕后的人亦然。
“絮儿,不要派人盯着两院,免得暴露我们自己,这府里有任何的响动都是能翻起天的!”攥紧了拳头的刘宜君说道,却不知自己早是脸色惨白一片。
大抵是太阳快落山的时候,躺在床上的孝和觉得小腹绞痛,疼得她从睡梦中醒来,不仅满头是汗,就连身上都被汗湿浸透。
“快找大夫来,敏敏!”孝和疼痛难忍,好像是一块肉一块肉的凌迟自己。
“主子这是怎么了?”敏敏惊慌不已,见珍娘脸上毫无血色,满头是汗,伸手一摸被子下湿漉漉一片,掀了被子一角,竟满床是血,珍娘则蜷缩着身体躺在血泊之上。
敏敏从没见过女子滑胎,这满眼血泊的情景吓得她一边跑一边疾呼,刚跑出寒竹苑的二门,就撞上了正往里进的慕容宇辰。
“你怎么回事?”
敏敏手上沾的全是鲜血,惊慌失措的说道:“珍娘出事了,里面全是血!”
慕容宇辰赶紧向里跑去,不忘吩咐四宝去找大夫,带他进去时,床上的人不知怎的已经跌落在了地上,浑身是血迹的向外爬,在地上拖出一道道血痕。
“慕容宇辰,救救我,救救我的孩子!”喻孝和在抬头看到他的一刹虚弱的喊道,她已经虚弱的说不出话来,如果她不是还活着,慕容宇辰大抵相信,她身上所有的血都要流干了。
藕粉色的床单上一大滩血迹,她的衣裤上血迹未干,地上、脚踏上抹得都是血痕,慕容宇辰手开始颤抖,解了身上的斗篷给她盖住,那么多血看起来触目惊心。
“马上!大夫马上就来了!”他紧紧地抱着怀里的人,而喻孝和则面若死灰,神志不清,却还是不停地扯着他的袖子说道:“救救我的孩子……”
这么多的血,孩子是保不住了,慕容宇辰不是大夫也看得出来,大人能不能保得住也说不好,慕容启天看着怀里的人不住的点头,不住的回望着门口,大喊道:“大夫!为什么大夫还不来!”
来的路上大夫从四宝的言语里猜出了可能是小产,而且他号脉时也能感觉得到,那姑娘的身体并不大适合生育。
可是一进门却还是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那满床的血怕是连大人也活不成了,地上怀里抱着人的慕容宇辰双目猩红,扯着大夫的领子,“快!她要不行了!”
再看怀里的喻孝和,此时已经昏了过去,面色如纸,惨白不堪,呼吸微弱!
“王爷,是小产!”
“本王知道是小产!现在要你救活她!”
诊了脉象的大夫真想回头说:“王爷,救不活了,这姑娘已经油尽灯枯了,血都流干了!”
可剑就架在脖子上,她死自己也活不成,大夫只能硬着头皮死马当成活马医,写了张方子,抖着手说道:“快去熬药!”
汤药能起死回生?那大夫自己都不相信,方子里写的都是名贵的山参,血是不能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