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络,我们有救了!”青鸾晃了晃怀里的人,朝着那些十几里外的方向奔去,那些遗骨就是他们来时路经过的地方,不远处便有泉眼。
是她执意将那些不相识的遗骨埋葬的,而且做了简易的坟,现在那些枯骨成了一个个标志指引他们回到来时的路上,回家的方向上,原来他们偏离了原路没有多远,不停地在原地打转,就像那些死去的路边枯骨,也只是离了水源不过十几里,离生那样的近。
原地待命的人迟迟的未等到离开的两个人回来,难道是青鸾与梁夜络已经葬身大漠了?徐圭不敢相信,身后的士兵们又放倒了一匹马,开始争先恐后的饮马血,队伍里已经一滴水都没有了,原本还克制的一部分人也参与到了疯狂地屠戮之中。
“善勒什么时辰了?”徐圭问道。
善勒口舌说不出话来,指了指天,太阳马上就要移到头顶,快到正午了,昨晚他承诺过,如果正午还没有等到青鸾和梁夜络回来,那大军将沿着反向路开拔。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看着青鸾和梁夜络离去的方向,就在青鸾看着太阳一点点移到头顶,近乎绝望的时候,他听见了一声马鸣,是青鸾载着梁夜络回来了,还丢了一壶满满的水给了善勒。
“我们找到来时的路了,所有人即刻整队随我出发!”胯下的马喝饱了水也有了力气,突突的发出声音,像是再给一众人打起。
求生的欲望如此强烈,只用了两个时辰便到了泉眼处,几千人获救了,善勒终于是舒展开了皱紧的眉头,“栾将军,梁医官这是怎么了?”见梁夜络晕在青鸾的怀里善勒问道。
“无碍,她一开始是脱水晕了过去,后来喂给她水就醒过来了,可能是中了暑气,这会儿睡了过去!”青鸾看了看怀里的人,她在自己的怀中似乎从未如此的安然过。
找到了来时的路,大军补充水后就地休整,因为失水和日晒,大多将士疲惫不堪,身体虚弱,休息后安定了军心再启程也不晚。
青鸾将披风铺在地上,架好遮棚将梁夜络安置好,细心地用帕子投湿了后擦拭着梁夜络的脸,为她降温除暑气,徐圭远远地站在一边看着,看着青鸾对梁夜络的态度非比寻常。
“大人,您在想什么呢?”善勒擦了擦脸上的水渍问道。
徐圭斜眼看了下善勒,咬耳朵般的问道:“栾将军倒是个很细心的人,对部下也很爱护,照顾梁医官也是亲力亲为。”
善勒整个路途中都在忧心能不能走出荒漠,所以观察他二人不是很细致,而且他知道喻夫人是喻将军的未亡人,又比青鸾年长几岁,自然没有多想,这会儿看了青鸾事无巨细的照顾梁医官,是有些暧昧的样子。
“栾将军的确比较得军心,三军受困于回纥人之时,喻将军又被暗杀,若不是这少年英雄武艺过人,足智多谋,怕是胥盛将大败,遂战后军中对青鸾颇为崇拜,至于梁医官,可能是栾将军对女人和孩子多加照拂吧,栾将军还收养了一个孩子,叫田七,也是在梁医官的帐中做学徒。”
善勒自然不敢说什么,梁医官的名誉岂能诋毁,而且是在监军大人面前,徐圭看了眼两人,笑了笑说道:“你分析的有道理,休息吧,明日趁早出发,也避开骄阳似火。”
扇风、擦拭降温、喂水,在青鸾精心的照顾下,梁夜络慢慢的好转了过来,她缓缓地睁开眼睛,看见的便是青鸾一张晒得有些黑的脸。
他本是如同书生般白皙的面堂,也没熬过这沙漠里的太阳,梁夜络看了看周围,都是席地而坐绵延数里的将士们,他们得救了,梁夜络的脸上有了一丝的笑意。
“谢谢你!”她对青鸾轻声的说道,若不是他在最后一刻还能把仅剩的一口水给了自己,她可能就死了,若不是他坚定地不独自离开,怕是她也要成为埋身荒漠的枯骨了。
“你好好休息,不要多说话!”青鸾继续为梁夜络擦拭额头和脖颈,“你可真是我所见过的最不会照顾自己的医生!”
梁夜络勉强笑了笑,眼神触及他的手,只见手心处微微的露出一条伤痕,似乎是被缰绳磨出来的伤口,“你受伤了?”
梁夜络想挣扎起身,却虚脱的没有力气,青鸾按着她不让她乱动,“我一会儿去洗一下,上些药就好了,不用担心,你好好休息,我不打扰你了!”
押运粮草的大军终于是找到了前往边城的方向,因为途中士兵受酷暑折磨和一次极度失水让路程无限的拉长,虽然没有回纥人的伏击,也因为缺水和沙尘暴丧失了几百号的士兵,好在历经六日抵达边城大营。
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城时已经是八月末了,立秋的饺子都吃过了,慕容启天拿着徐圭的亲笔信眉头终于打开了,高兴地在慕云宫里来回的转悠,像个被撑得直转的乌龟。
他高兴了,孝和也安了心,“夜络可好?你方才不是说她因为沙尘暴后期身子一直不大好!”
“已经康复的差不多了,好在西北夜里气温低,她遇热容易昏迷的症状也缓解了!”慕容启天将手里的信拿给孝和看。
手里的三页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