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夜络轻笑道,“侯爷若是想助眠,听在下唱歌绝对不是会好主意。若是侯爷不嫌弃的话,在下给侯爷吹首曲子吧。”
“拿什么吹?”
梁夜络站起身来,说道,“侯爷略等片刻。”
说罢,梁夜络走出帐篷,没多会儿功夫,又走了进来。慕容启天借着月光看到梁夜络手里拿了片柳叶。此时,慕容启天已盘膝坐在了床上。
那个月光下的轮廓却让慕容启天有些不太淡定了。
怎么会这么像?
“就用这个?”慕容启天定了定神问道。
梁夜络一笑,转身坐回到脚榻之上,然后说道,“是。”
说完,亦不多言,将柳叶放在口边,轻声吹起。
吹奏柳叶的声音,虽然不能与笛萧相提并论,但却是有另外一番意界在其中,悠悠扬扬的,让人心中平静。
一曲吹罢,梁夜络低声问道,“侯爷可还满意?”
“若是换成玉萧,会更好。”
梁夜络笑笑,“萧有萧的妙处,叶有叶的野趣。”
慕容启天没有马上说话,而是依然盯着梁夜络看。
“侯爷这算是在报仇刚刚的失态么?”
就算不回头,梁夜络也能感觉到慕容启天灼灼的目光,可是为什么他的目光突然变得如此,梁夜络却说不上来。梁夜络只觉得自己的脸上一阵又一阵的发热,若不是有夜色和面具的双重掩饰,只怕这会儿就要露馅了吧,梁夜络心想。
“你很奇怪。”
“奇怪?呵,侯爷指什么?”
“从你出现的时机,到你的态度都很奇怪。”
梁夜络低头,轻叹了一声,“那侯爷觉得在下什么时候出现,用什么样的态度才会让侯爷觉得不奇怪呢?”
慕容启天不答。
梁夜络沉吟了片刻,然后问道,“侯爷,想没想过归隐?”
慕容启天目光中的深意又多了几分,问道,“你觉得本侯已经到了归隐的年纪了?”
梁夜络摇头,“侯爷应该明白在下的意思。”
然后梁夜络站起身来,走到桌边,将柳叶放于桌上,倒了两杯茶,一杯递给了慕容启天,另外一杯自己拿着喝了一口。
“有些话,其实不用说,侯爷只怕比在下看的还要明白。在下只是不解,侯爷为什么还要执意留在这个位置上。百姓人人都说,侯爷是翊国的撑天之柱,定国之梁,可是,这天下毕竟不是百姓的,而是皇上的。古往今来,多少人得了百姓的口碑却失了皇家的信任,到头来,披肝沥胆精忠为国,却只落得……”
话说到这里,梁夜络没有继续说下去。
慕容启天轻呷了一口茶,然后将茶递还给了梁夜络。
“你觉得,本侯该退?”
“为什么不呢?说句不太顺耳的话,这世上没了谁地球不是一样转!太阳一样东升西落,四季一样交替更换,不是么?”
“地球?”慕容启天挑眉。
“哦……呵,顺口胡说罢了。”
梁夜络忙转身将茶杯放回到桌上。
慕容启天轻笑,没有追究,靠在软枕上,“若是本侯只是自己,当然可以退,而且,早就会退。但是本侯能退,那百万慕容安军退去哪里?”
梁夜络转头,“难道皇上不会放过……”
“你今晚已经胡言乱讲的够多了,”慕容启天打断梁夜络的话道,“明日还要赶路,你也休息吧。”
说完,慕容启天将头下的软枕拿开,躺在床上,盖好锦被,闭上双眼,把梁夜络晾在了一边儿。梁夜络抓了抓头,无语的摇了摇头,然后走回到床边,准备坐在脚榻上打个盹儿。
“上来睡吧。”黑暗中慕容启天说道。
“呃……这个……”
“本侯不喜欢说重复的话,你最好从现在开始就记住。”
说着,慕容启天将身体将里靠了靠,给梁夜络留出了位置。
梁夜络看着床上的那个位置长叹了一声,自己究竟是上床呢还是不上床呢?
就在她还有犹豫的时候,就看慕容启天再次张开了眼睛,梁夜络看着慕容启天眼睛微眯,就知道这是要火气,二话不说,直接上床,躺好,盖被,然后闭上眼睛装死。
慕容启天冷冷的看了梁夜络一眼,然后依然背对着梁夜络,两人就这么背对着背的沉默了下去。
两个人在黑暗中互相提防着,可是出于直觉和感觉的熟悉感,却让两人在沉默和提防中沉沉的睡了过去。
慕容启天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放亮。
他只觉得自己的手臂有些发麻,抬眼看时,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梁夜络已经挤到自己的怀里来了,而自己很自然的搂着他!
慕容启天恶心恨不能把梁夜络直接给扔到帐篷外面去。
而事实上,他也下手准备这样做了。
可就在他想坐起身来的时候,一股子熟悉的气味飘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