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赛这么一闹,秦家势必受到牵连,只怕连下人也免不了跟着受牵扯。你也明白,天子一怒,天下缟素的道理。我现在给你些银钱,远山,你安排个放心的人,驾车送小红去庄上将他的父母悄悄的接出来,如果方便就找个安全的地方安置,如果不行,就送到大营去。”
“是。奴才这就去安排。”
梁夜络站起身来,走向里间,拿出小红的卖身契来,递给小红,“好丫头,你跟了我这么久,我也没有什么可送你的。这个给你,从今天起,你就是自由之身了。”
“侯妃……”
“我不是要赶你走。你听话,先出去避过这个风头,等以后事情了了,我自然会去找你。”说着,梁夜络从梳妆台上拿起一支玉钗来,一折两断,把钗头递给小红,“记着,如果没去大营,除非是我本人或是拿着这半断玉钗的人去接你,你都不要承认你是我的丫头。明白么?”
“可是……”
“没有可是。”梁夜络怒道,“最讨厌这样一到关键时候让你走非不走,磨磨矶矶车轱辘话来回说的人了。我又不是今天就死了,哪那么多的废话。”
小红抿着嘴,眼泪在眼圈里打转,梁夜络把她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好丫头,我也舍不得你,但咱们都得把命留着才行不是?我毕竟还有个侯妃的身份摆在这儿,他们就算想通过秦家动我,也得先掂量掂量慕容启天的份量,可你不行,你一个丫头,他们能把你当人来看么?死了也是白死!懂不懂?”
小红点了点头。
“听远山的安排,最好能带着你的父母去慕容安军的大营里,一般人不敢乱来。”
“我听您的。”
说着,小红跪在地上,给梁夜络叩了几个头。
此时,远山已经准备好了马车和人,小红衣服也没换,依然穿着小厮的衣服坐上马车,离开了定国侯府。
“远山。”
“在。”
“侯爷现在在哪儿?”
“奴才回来的时候,侯爷在官驿。”
梁夜络点了点头,看向远山,微微一笑,“我初来的时候,你挺不待见我的吧。”
远山一笑,抓了抓头,“那不是听了别人的闲话么?”
“不,我不怪你。”梁夜络站起身来,拍拍他的肩膀,“你是为了侯爷好。”
远山垂头,有些时候,越被人理解反倒让人越有些尴尬。
“现在我有件事需要你去做。也是为了侯爷好,你能不能做?”
“侯妃您说。侯爷吩咐奴才了,回了府,听侯妃调遣。”
梁夜络深吸了口气,“我现在要你马上到慕容安军大营去,让顾衍之给营里的军官留信个口信,收留下小红一家,然后让他马上回京,给我看住了慕容启天。另外,告诉顾衍之,皇上已经知道我是谁了,让他速派人手去找到真身。只要皇上找不到真身,他就不能对我如何。”
“啊?”远山呆了。什么真身什么是谁?侯妃这是在说什么?
梁夜络淡淡一笑,“你不懂,但我想顾衍之是懂的,侯爷也懂。快去吧,晚了,就来不及了。皇上等着捏侯爷的错,不是一天两天了,咱们不能给他这个机会。”
最后一句话打动了远山,他点了点头,快步往外跑去,翻身上马,直奔大营而去。
安排好了他们,梁夜络这才回到了主屋,打开衣柜,换上了家穿的常服,将头发松松的以脑后一系。依她对秦夫人的了解,她必会拉上自己为她的儿女陪葬。
自己一走故然一了百了,但不亲目看着他们受死,自己怎么对得起死去的秦璃母女。
羽林军来到定国侯府门外的时候,只见定国侯府大门四敞大开。
老管家微微一笑,走上前来,冲着小头领一施礼。
人家都说宰相门人七品官,更何况这是侯府的总管,而来的小头领充其量也就是个营长,哪受过这个待遇,忙不迭的回礼。
“军爷是过来请我们家侯妃的吧?”老管家笑呵呵的问道。
营长同志尴尬的点了点头,解释道,“上头下的旨意,我们这也是奉旨办事。”
老管家点头,“我们侯妃说了,今天秦赛当众闹事,有损我大翊严仪,皇上必定震怒,所以特命小老儿在此等候诸位。如今军爷可否在此稍等,容小老儿进去请侯妃出来。”
“多谢侯妃承全在下,那就请管家请侯妃出来和我们走上一趟吧。”
“好。多谢军爷。请稍侯。来人,给各位军爷拿热茶。”
果然,老管家一声令下,几十个下人抬着大碗大茶壶走了出来,给他们每个都倒了茶水。当兵的感动极了,你说要是个个犯人家属都这么配合多好啊。
老管家快步走进主层,对着梁夜络一礼。
“不出侯妃所想,羽林军果然到了。”
梁夜络点了点头,然后将放在桌上的那件慕容启天的旧衣亲手交到管家的手上。
“启天晚些时候就会回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