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夜络从床后走出来,眼神落在那木盒上。
云梁幕打开木盒,两指捏着一枚通体暗红的丹药放在眼前,“这是用青岩草炼制的丹药,虽不能救命,但能让我好过一些,不会咳的这样难受。”
梁夜络朝他伸手,“能给我看看吗?”
云梁幕好笑的看着她,“梁皇后似乎很感兴趣。”他边说边把丹药放在了梁夜络手心。
梁夜络拿着丹药左右瞧了瞧,“不是我感兴趣,我只是想知道梁皇的病到底是不能治,还是治不好。”
听了她的话,云梁幕眯起了眼睛,“梁皇后这话听着有些奇怪,不知是何意?”
梁夜络放下丹药,认真的凝视着云梁幕,“虽然我不懂医术,但我相信没有无缘无故的急症,云皇身体一向很好,这病来的这么凶险,我很难对此不怀疑。”梁夜络的声音一顿,疑惑的看着云梁幕,“云皇难道就没对自己这病怀疑过吗?”
“呵,怀疑又如何,这病左右是治不好了。”云梁幕懒懒一笑,似乎真的放弃了追查真相的念头。
梁夜络道:“云皇何必轻言放弃,我恰巧知道南华神医的行踪,这几日便让人给南华神医送信,让他来给云皇好好瞧一瞧。”
“南华神医?他还活着?”云梁幕惊讶的坐直了身子,眼底迸射出片片希望之光,“我还以为在前几年的战乱中,南华神医已经遇难了,想不到他竟还活着。”
“都说是神医了,自然不会死这么早了。”梁夜络笑笑,把丹药还给云梁幕,“云皇这几日且等着,我会尽快安排此事的。”
云梁幕凝视着她的双眸,弯唇问道:“梁皇后为何对梁幕之事如此上心?我甚至觉得,其实梁皇后早就知道了我得病的事情,此来也是专门来帮我看病似得。”
不愧是一国皇帝,有些事情果然看的通透。
梁夜络道:“不管云皇信不信,我此来玉青国的确是来寻故人的,我之所以关心云皇的病情,是因为不想几国之间刚稳定的和平之势被人打破而已,毕竟云皇的为人我还是清楚的很,有云皇在,玉青国便永远会是这联盟中的一员。”
梁夜络用眼神示意,询问他这是怎么回事,云梁幕却浅浅笑着摇了摇头,眸底复杂,眸光讳莫,似在心里藏了千万种情绪和心事,却只打算憋在心里。
梁夜络又在矮桌上写到——有什么需要尽管说,我一定会帮你的。
云梁幕抬眼,看着她笑的眉眼弯弯,点了点头,然后写到——我累了。
梁夜络明了,起身朝他点点头便悄然离开了他的寝宫,就在她走后没一会儿,一个盛装华服的女子被人簇拥着走了进来。
这女子便是玉青国的皇后——杨莲心。
杨莲心走到床前,看着床上沉睡的云梁幕,然后视线在房内转了一圈,之后又重新的落在云梁幕身上。
她轻移几步,在床沿坐下,一双似剪刀修剪出来的好看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云梁幕,她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伸出一手捏着帕子在云梁幕的脸上象征性的擦了几下,然后起身走了出去。
之前在云梁幕身边伺候的小太监在门外候着,见杨莲心出来,上前一步道:“皇后娘娘,皇上他……”
杨莲心刚一出来,就把那帕子扔在了地上,秀眉一蹙,“以后别动不动就打扰本宫,你若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本宫要你何用?”
小太监脸一白,忙跪了下去,“皇后娘娘息怒,奴才刚才是真的听到里面有人在说话,而且皇上把奴才遣了出来,奴才觉得可疑才敢去跟娘娘禀报的。”
杨莲心一甩衣袖,斥道:“够了,本宫怎么没发现什么可疑之处,难道你认为你比本宫还要敏锐不成?嫌自己脑袋碍事了是吗?”
小太监头抵着地,惊慌乞求,“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除非是真的抓到了人,不然就别打扰本宫。”杨莲心横他一眼,声音冷了下来,“没有下次。”
“奴才遵命,谢皇后娘娘不杀之恩,谢皇后娘娘不杀之恩。”
杨莲心轻哼一声,款款离开。
而在她离开以后,在床上睡着的云梁幕睁开了眼睛,他看着床顶,怔怔的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他身子两侧的手已然紧紧的攥在了一起……
梁夜络从皇宫出来以后,直接去了陶园。陶园中依旧有条不紊的忙碌着,慕容启天的房间也亮着灯,梁夜络站在昏暗的院子里,看着他映照在窗户上的黑影,那直挺的鼻梁和如刀刻般的下巴,那高大却柔弱的身影,那修长又柔软的手指。
这些,都是她最熟悉的,最想念的。如今却也是心底最害怕面对的。
就像云成幽说的,她不想让慕容启天恢复记忆,的确是因为她自私的想法,她觉得与其让他想起曾经的一切,倒不如就这样让他无忧无虑的活着,她可以帮他解决一切困难和问题,她可以在暗中保护他一生一世不被伤害,只求……只求将来他不要用那种难以置信和受伤的眼神看着自己,她付出什么都可以。
却——独